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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自己的哭叫。我一邊哭,一邊叫一個人的名字。奇怪的是,那人不是陳冠偉,也不是我的父母,而是段萍。”

她的敘述平靜得有些漠然,彷彿是在敘述一個聽來的故事。我卻愕得手腳微微發麻,只覺得五臟都扭成了一團。

她伸手將垂到眼前的髮絲掠到耳後,繼續道:“那天以後,我父親果然被放了回來,又被調去另一所小學當了老師,但我的噩夢卻才只是開始。段萍在人前仍是對我一幅親熱閨蜜的模樣,時常要我放學後去她家和她一起做功課,但實際上是去滿足張局長的需要。我必須隨叫隨到,還要在床上對他笑,要發出他喜歡聽的呻吟,讓他高興,否則我父親還得回牢裡去。有天在他家,我履行完‘義務’,穿上衣服準備回家。推開臥室門正要走出去,我看到陳冠偉站在門外,一臉煞白。我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但剛才臥室裡的聲響他一定都聽到了,因為他狠狠看著我的眼睛裡充滿前所未有的憎惡和仇恨。”

淺雪在說最後一句話時,一種突如其來的彷彿哽咽樣的東西打破了她平淡的語氣。她馬上停了下來,將頭扭到一側。懸在她頰邊的長髮讓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聽到她忽然變得沉重急迫的呼吸,彷彿快要窒息的人在最後一點氧氣耗盡前的掙扎。

過了半晌,她繼續,但已沒有方才的平靜漠然,而是帶著種囈語樣的喃喃:“他揚手給了我一耳光,對我吼了一聲‘□!’,然後摔門而去。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讓比被張局長□時更甚的痛苦和絕望撕扯著自己。這時段萍走到我面前,平靜地看著我。就是這位我最好的朋友把我推到一個長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的床上,又把陳冠偉帶到臥室的門外。‘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她對著我笑:‘你長得漂亮,成績比別人好,琴又彈得出色,一直都是老師的寵兒,同學中的明星,和陳冠偉的心肝寶貝。可現在他們要是知道你在和一個年齡可以做你父親的男人睡覺,又會怎麼想你?’原來她早已恨我各處比她強,而她暗戀陳冠偉已經多時,把我推到今天山窮水盡的地步,她謀劃已久,平日的親密知心只是偽裝。我當時真想殺了她,但父親的把柄還在他們手裡,我只能理理散亂的頭髮,揹著書包回家。從此我依舊按時去服侍張局長,而陳冠偉已視我如敝履。我並沒有像小說的女主角一樣從此一蹶不振,相反,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勤奮努力地練琴和學習。為了讓我能進入中央音樂學院,我的父母已經付出了太多。我已被奪去了貞操和尊嚴,升學深造是我所剩的唯一,我不能再失去。終於高三畢業時,我如願以償。我離開了雲南的小縣城,來到北京。這一年來我噩夢般的經歷,父母並不知道,還把段縣長和張局長當活菩薩一樣感激。而陳冠偉,他從那天起,就再沒和我講過一句話。我在音樂學院的第二年,給陳冠偉寫了一封信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他回信說他對我的謊言已經不感興趣,段縣長已經為他和段萍辦了去紐西蘭留學的手續,他們過兩年就會結婚,讓我別再打攪他。從此我就果真再沒有過他的音訊。”

我以前只知道她家境貧寒,吃苦不少,但未曾料這清麗文秀的女子竟經受了如此慘烈可怕的遭遇。她為何會對我心生反感,我已大概猜到。

“我給你的感覺很像當初的段萍,是不是?”我問。

她輕笑一下,沒有否認:“我也常常告訴自己你並不是她,但你們倆人的樣子常在我眼前疊在一起。我像是中了邪,卻控制不住自己。”

“那Nigel呢?你喜歡他嗎?”我問。

“初見時是有好感,可約會了幾次,他就告訴我,你一直以來都是他的一個夢想,他不想破壞你和李靖平,但卻想和你親熱一次,要我配合幫他圓了他的夢。事後他會清理掉一切痕跡,任何人都不會發覺,包括你自己。當時我母親正需要做心臟移植手術,所有的花費加起來差不多要五十萬,我家裡根本負擔不了。Nigel說只要我這次幫了他,他可以給我五十萬。我當時聽了,把手裡的咖啡潑到他身上,轉身就走。可那天晚上,我不得不告訴自己,這樣做是骯髒卑鄙的,但那五十萬可以救我母親的性命。而且在我心底最深處的角落竟有一絲隱隱的快意。我是螻蟻一樣草賤的平民,我的貞操和尊嚴可以被人買貨物一樣地拿去。段萍是官小姐,你更是金枝玉葉。你們是這個社會中的上層,你們的一切都是尊貴和可珍惜的。我無法報復段萍,但現在有機會讓高高在上的公主也經歷一下我當初的遭遇,這想法像毒藥一樣誘惑著我。”

她最後的敘述讓我心裡有些恐懼地一顫,但我強迫自己鎮定:“是什麼讓你在最後關頭又改變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