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天已黑了。
如意坐在床邊矮几上,拿了繡繃正在繡花,橘黃的燭光閃爍,映得如意的小臉粉嫩嫩的。
釧兒不動聲色地看著如意,心有所感地嘆氣:
“如意,你現在有幾分大丫頭的沉穩了,而且,還越長越好看了。”
如意被釧兒突然的說話聲嚇住,拍著胸口:
“哎喲,娘子,你可算是醒了。先吃藥,然後再喝點粥。”
“嗯,還真有點餓。波力接來了嗎?”不跳字。
如意端來溫熱的藥,朝視窗一努嘴:
“喏,一直在那裡發呆呢。自從那晚上你出事後,它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是這樣。”
“啊?它怎麼了?嚇住了?以為我出事了?”
“不知道呢。”
“去把它抱過來。”
如意遵命,將藥遞給釧兒,走過去對波力道:
“鼠爺,娘子有請。容婢子抱你過去,可好?”
波力白她一眼,自已跳下地,竄到了床上:
“吱吱,你活過來了?”
“是啊。你怎麼了?真的是因為擔心我嗎?”不跳字。
波力搖頭:“那天,見你很晚未歸,我便有些擔心。有鼠孫子來報你被人劫持,我就帶了幾百鼠子鼠孫追了過來,卻沒想到你又被突厥人劫了去。”
“什麼意思?沒追到我?”
“每次都晚一步。你被翌之將軍搶去時,我感覺到了他的殺氣,正要攻擊他們,沒想到來了更多人。我們躲在一邊看你安全了,才離開。”
“那你哭喪著臉幹什麼?”
“我做了錯誤決策。我召集了幾千只正在過冬的鼠子鼠孫去追擊突厥人,咬死他們十來個,可是,我帶出去的鼠子鼠孫很多都沒能回來。”
“被殺了?”
“凍死了。嗚嗚嗚。”
釧兒沒好氣:“你也配做鼠王?明明知道鼠子鼠孫怕凍,你還去追突厥人?有病呢吧?”
“我是想著,大晚上出來沒收穫,實在不甘心。我對不起鼠子鼠孫啊”
如意手拿著繡花繃子,張口結舌地看著波力:
“娘子,鼠爺在傷心難過嗎?它哭了也。好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它也有傷心事啊。不過它的傷心事是因我而起的。波力,莫傷心了,等節後,我帶你去廟子裡燒香超度他們。就去大慈恩寺吧,我也想去看看阿孃了。再過幾月,她就要下葬了。”
波力點點頭,漸漸止了哭聲。
如意靠近釧兒:“娘子,您說的超度他們,是指鼠嗎?”不跳字。
“是。為了救我,波力的鼠子鼠孫損失了很多。”
如意佩服地瞪著大眼:
“鼠爺,您可真夠朋友,厲害放心吧,您的鼠子鼠孫一定會投個好胎。”
呃
釧兒看看如意,都不知道怎麼接這話。
波力得到安撫,看起來輕鬆不少:
“釧兒,你得隨時帶著我啊。你看,遇見事情幫手都沒有。”
釧兒無奈地一攤手:
“我有什麼辦法?我開的是小餐廳,是賣吃食的,被人發現老鼠,就會對我店子裡的衛生起疑心了。我敢帶嗎?你又不是個安分的。”
“你才不安分。聽說你找到了木家郎君,攀附上了權貴哦。看來,將來是要嫁入豪門為媳了。”
釧兒恨恨地瞪它:幸好如意聽不懂那一連串“吱吱”聲。
掩飾地咳了一聲,釧兒道:“那個有時候也是有些用處的。我需要靠山,不是嗎?除此之外,沒其他好處。”
“少來。嫁入豪門,衣食無憂,橫行霸道,好處很多。裝什麼裝?”
“你複雜了。我還小呢。”
“小?快成精了,還小?騙別人還是能行。叫如意給我煮碗餛飩,這幾天憂心,沒好好吃。我知道每**那店裡都有送餛飩來,我要吃那個。”
“你閉上嘴,別亂說話,什麼都好說。以後不許誣衊我。如意,去煮兩碗餛飩,三碗,我們一人一碗。悄悄地。”
如意愣怔片刻,才回過神來:
“是。奴婢馬上就去。先前看見楊掌櫃送餛飩來,還特意問候娘子呢。叫娘子安心,這幾天店裡生意還不錯。”
“嗯。莫驚動別人,悄悄煮。”
如意捂嘴:“放心吧。不用去公廚,霍國夫人的小廚房隨時有火,讓隨時用呢。”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