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熟悉的面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氣:
“祖母,早我睡了多久了啊?釧兒偷懶了。”
霍國夫人心中又酸又疼:“你病了。鐘太醫說你是風寒入體,再加上受了驚嚇,所以才會昏睡不醒,高燒不退。”
“那,我是不是睡了好幾個時辰了?”
“是好幾天。除了治療風寒的藥,鐘太醫還做了些蜜丸,說有益氣養血,寧心安神的功效。吃了兩日,你就醒了,看來效果不錯。”
“看來,我的身體可真差勁。上次也昏睡幾天。”
“你好象做夢了,老叫誰帶你走,嚇得我抓住你不放。”
“我夢見了阿孃。她背對我,不理睬我,只是嘆了一口氣,等我上去抓她的時候,她一把推開我,我就醒了。”
霍國夫人驚愕地四處看了看,緊緊抓住釧兒的手:
“看來,她是不放心你,還守護著你啊。她若真的牽了你的手,你就回不來了。釧兒,無論遇見什麼情況,都不要放棄自已,不要放棄生存的機會。在你阿孃心裡,說不定多想活著呢,你得代她活下去,好好地活。”
釧兒赦然:“祖母,讓您受累了。我不是放棄自已,只是在夢中一時冷一時熱,被那銅鼎圍著烤,冷得發抖,實在受不了,想讓阿孃帶我離開。卻原來是發燒了。對了,順心沒過來嗎?怎麼能讓祖母在這裡照顧釧兒呢?累著怎麼辦?”
“順心受了風寒,吃了幾天藥就好了。我讓人送她回府等候,接瞭如意過來伺候。畢竟順心病剛好,也不適宜服侍你。如意到小廚房熬藥去了。”
“祖母的安排當然妥當。祖母,您準備怎麼處置她呢?”
霍國夫人愣怔片刻,方才回過神來:“我派了人看著她,拘在她的院子裡,暫時不許她隨處走動。”
“我要去找她。”
“先把病養好,不急在一時。對了,韓王殿下來過,派人送來不少補品。”
“他知道我病了?”
“最初他並不知道。翌之將軍提供了那兩人在長安的地址,他帶了金吾衛抓住了人,想問問你該怎麼處置。聽說這一批是五人,我便讓他處置兩人。想辦法打聽最後放火的人,這樣,你阿孃她們就能安息了。”
“長安這邊的兩人殺掉了?”
“留了一人。因為另一個提供了重要訊息,說洛陽那邊的其中一人,看見發出火箭的人。聽說還認識呢。”
釧兒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若順利,那阿孃阿姆的仇就算徹底報了。我也算對她們有所交代了。”
霍國夫人心疼地摟著她:“釧兒,你還小,莫在自已肩頭壓那麼多的擔子。有責任心是好的,可是,有的責任,你負擔不起。”
釧兒眼淚流了下來:“祖母,釧兒知道自已的分量。可是看著阿孃阿姆慘死,我的心好痛。在那一刻我想著,若不能為他們報仇,我還配做他們的孩子嗎?還不如一頭撞死了。幸好,老天有眼”
“傻孩子。也算你運氣好。你難道沒聽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一味地鹵莽行事,白白丟了性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應先好好謀劃著讓自已順利長大,嫁個好人家,培養屬於自已的勢力,再報仇。”
釧兒沉默:那是多遙遠的事啊就算順利長大了,嫁什麼樣的人家還在別人手上;就算嫁了好人家,對方未必有勢力有財力有那心意助自已。期待未知的將來,從來不是自已的風格。
霍國夫人看她不說話,以為她聽進去了,便緩和了語氣:
“好了,你乖乖吃藥,好好將息。等完全康復,祖母陪你一起過去。祖母以前沒站出來,實在是因為王府太大雜事太多。而且子女分出去單過了,就該他們自已操心。可是,你阿爺人在外,也沒人為你出面,祖母自當出面。”
“謝謝祖母。祖母,可以拜託您一件事嗎?”不跳字。
“說吧。”
“派個人到我府告訴泥點,將那隻鼠帶過來。好些天沒看見它,怪想的。”
“他們說的那隻寵物鼠?”
“是。它很乖的,絕對不會擾亂祖母這裡。”
“嗯,一隻鼠而已,就是擾亂也無所謂。我讓如意來服侍你,你只管安心睡一覺,等你醒了,那鼠就來了。”
“謝謝祖母。”
釧兒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然後虛弱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霍國夫人打量她半晌,心疼地搖頭:“這麼小的孩子,操心太多了。唉”
待釧兒再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