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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部分

的漢人疆土。

十二月二十日,有天祚使節,駙馬蕭特末自天祚行在趕來州,說道是奉了天祚旨意,來與南朝講論交還燕雲之事。此時耶律餘睹亦在州軍中,聞聽是此人為使,不禁喜上眉梢,忙即求見高強,說道此人與他自來是一黨,當日只因起事倉促,蕭特末領兵在外,不曾知會他參與其事。如今天祚既知耶律餘睹在南,復遣此人前來講論交還燕雲之事,必是天祚迫於形勢,只得應允南朝之議,兩國可不煩刀兵,交割燕雲。

“有這樣的好事?”儘管對此結果抱著極大期待,高強還是半信半疑,不管天祚帝原先是作何想法,自打餘睹兵敗南奔之後,朝中勢必是蕭奉先一黨佔了上風,怎會任由天祚帝作出這樣的選擇?

不管怎樣,遼使在最後時限到來前南來答覆,總是一個較為友好的姿態,比一言不發死抗到底要強。當下高強便命宣撫司上下整飭一新,文官換新裝,武將俱披帶,大開轅門,延請遼國使節蕭特末。

第十三卷 燕雲下篇 第五三章

“本以為契丹人乃是草原民族,不當弄許多斯文,想不到國書中亦是這等,比我大宋朝的聖旨制詞也差不了多少。”高強一面聽來使蕭特末宣讀國書,一面肚裡嘀咕,好在來到此間看了不少制詞文告,勉強不須翻譯。

這國書並未象高強夢裡最狂野的想象那樣,直接交還燕雲各州,南北兩朝永為兄弟之邦,遼國反以大義相責,說道兩國盟好百年,地自有分,前此許割四州已是念及盟約,不忍妄動刀兵,生靈塗炭;不想南朝得寸進尺,竟要燕雲全土,實不堪言。遼主本有心不許,奈何兩朝百年不識兵戈,故遣使人宣講祖宗盟約之美意,俾南朝細思云云。

“說白了,不就是又捨不得割地,又不敢動手打麼……”高強聽罷國書,更不去理,便向來使蕭特末問道:“使人自國中來,可知本朝使人葉學士一行安危?”

那蕭特末情知不妙,硬著頭皮答曰,葉學士一行人俱皆安然,只是南朝國書實不堪受,當留於上京徐徐計議。高強一聽就明白了,不就是扣留了使人,權作人質麼?好辦!“使人所攜來國書,亦多不識之處,還請權留本朝徐徐計議,州中既有館舍,請使人安居。”你留人質我也留,大家比著來吧,看來之所以派了這駙馬蕭特末前來下書,並不是什麼遼主示好之意,多半是那蕭奉先搗鬼,教此人來送死來。

蕭特末來時原亦知有此,當下亦不作態,昂然便去。這廂高強在帥座上一拍,喝道:“眾將士!燕雲本為漢地,淪落腥羶二百年矣!而今遼勢已弱,我眾方盛,收復失地此其時也,來日定當出兵,必當盡取燕地而止!”

諸將轟然應諾,人心昂奮不已。韓世忠率先高呼戰號,帳中數十員大小將領一起呼應:“我軍~常勝!”喊到第二遍時。已是中軍牙兵數百人亦加入進來,呼聲震耳欲聾,大帳眾人的耳朵都被迴音震得嗡嗡作響:

“我軍~常勝!”

待喊到第三遍時,涿州大營內外數萬將士更是齊聲高喊,一聲聲“常勝”如同海潮的迴音一般,一波一波的直傳揚出去,十里之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軍~常勝!”

“好!”高強竭盡全力大叫一聲,心中一股豪氣直塞胸臆:什麼叫先聲奪人?這就叫!

良久之後,戰號方漸漸消散,諸將事先皆已有成命,當下便向宣撫使合了各軍的銅符木契,各自回營預備出兵。這時候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除非是接到宣撫司的正式公文敕命,否則諸將皆可自行決定何時越過邊境——此乃宋軍軍法,在高強這裡。則諸將皆須依照參議司所預設的指令進兵。否則以違律論處。

大宋這裡十幾萬大軍盤馬彎弓,對面的遼兵當然不是睜眼瞎子。數月來雙方之間的緊張局勢一日勝過一日,近來燕地更是傳言滿天飛,都說遼主天祚業已應允交割燕雲漢地,還給南朝,後又反悔,使節耶律餘睹甚而因此被逐,因此南軍將以近日前來收取所約之地。

在遼兵而言,若是空穴來風,有此謠言,多數人亦不會為之動搖。但事有湊巧,先是遼國應南朝之請,割讓了四州,這四州本是燕雲十六州之地,又是緣邊州郡,素來城鄣嚴密,一旦割讓之後就是藩籬盡撤,兩國國界更不分明,這還不是進一步割地的前兆?更有甚者,燕地連年飢,遼國不以時撫循,反倒加派糧餉,責討馱馬,抓差拉夫,弄得民怨沸騰,燕的漢人多有接受了南朝糧食賑濟的,盼望宋軍前來收復失地之心真若大旱之望雲霓一般。

人心如此,對於謠言的態度便不一樣,有那些仍舊對遼國存有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