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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部分

兄不可造次!此事只可從長計議。”

耶律大石怒道:“如何計議法?南朝貪得無厭,口說願結兄弟之盟,要了燕雲,又索遼東,只說什麼要與女真接壤,如此步步蠶食,明日再索遼西,後日復要雲內州、天德軍,何時是個了局?某隻是不從,拼這一身與國同殉,也就罷了!”

他原本生得豪壯,此刻怒髮衝冠,滿面絡腮鬍子都根根直豎起來,驟一看真好似一頭雄獅一般。若換了一個尋常宋朝大臣,見他這模樣恐怕要心生畏懼,不過高強好歹也是帶過兵,殺過人,見過陣仗的,對著白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哪裡會把他放在眼裡?

“大石林牙心懷忠義,某自是欽佩,只可惜林牙不知大體,只顧一己之慾,將大遼存續的要害關節輕輕放過,良可惜也!”高強微微冷笑,將那一份表章從容取了回來:“方今貴國已是累卵之危,若我大宋坐視不理,一旦上京失卻,諸道瓦解,兩百年之大遼灰飛煙滅,莫說遼東一地,便是中京奚地,雲內諸州,我自將來取了,又有何妨?只是那時大石林牙恐怕早已將身殉國,去九泉下見爾太祖去矣,身後之事,自然不來承擔。”

耶律大石聞言益怒,一手推開蕭特末,指著高強道:“高相公,某與你相識十年,雖然彼此各為其主。某亦敬你是個人物,山前八州偌大土地,被你一戰而下,旬月間便即安寧,某自問無有此等手段。既是你說兩國和好如故。某為大遼國祚計,也只得依你,只道你得了燕雲便罷,豈知又要索遼東!”

“南朝素無信義,西京蕭留守原本全師北還,縱使不能守土,總還能全軍退出塞外。只因信了你南朝言語,說什麼相送出境。蕭留守一時不察,遂有土木之變!”耶律大石也不管蕭特末的勸阻,一面與他拉拉扯扯,一面指著高強叫道:“今番索要遼東,只說是為我大遼與女真解和,倘若取了遼東之後,又得了女真好處,再來要挾我家,如何了局?休怪某家小人之心,委實南朝之言難信!”

果然是癤子就要出膿啊,你瞧,這土木之變終於被人拿來說事了!

高強立時納出一句言語,乃是兒時所看的內戰片中的經典臺詞:“誤會,土木之變只是個誤會呀!其間種種巧合。殊非人力所能挽回。倘若他日有隙時,某自當細細為林牙道明。縱使見了貴國蕭留守之面,某亦可分說得。即今某要遼東,乃是念他郭藥師全師南附,若不得遼東土地,如何養活?要他眾人背井離鄉,未免不近人情,倘若遼東生變,只怕是那女真漁翁得利,我兩國又有何益處?”

耶律大石冷笑道:“高相公,你言辭便給,某隻說你不過,只是相公空口索要遼東,某萬萬不能依從!”

咦,這說著說著,口風有點不對勁啊!高強不及細想,脫口道:“然則以林牙之意,須得如何方信?”

耶律大石驀的安靜下來,沉聲道:“只除是南朝將勸諭女真罷戰之事寫入兩國盟約中,並遣使者周知國中諸路,乃至遼東、女真、西夏、高麗各處,約明期限,若是女真逾期仍要動兵,則大宋便須攻伐女真不義之國。除此,只是難從。”

望著耶律大石的眼睛,高強才曉得自己終是小覷了他,這廝樣貌粗豪,但是對於自己情緒的控制力卻殊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粗疏,想想當日燕京初遇時耶律大石的模樣,真有些不敢認了,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吶!

耶律大石的提議,乃是對於遼國最為有利的解決辦法,橫豎遼東已經向大宋納款稱臣,憑遼國目下朝不保夕的局面,終究無力挽回,只能依從。若能趁此機會,把大宋推到女真國的對立面,則女真勢必要調轉頭來對付這個心腹之患,遼國不但可以獲得寶貴的喘息之機,更可以尋機與大宋合擊女真,相信當世兩大國併力聯手之下,女真哪怕再如何不可敵,也要飲恨收場了吧?

保住遼國的存在,以便大宋能有充分的餘地來消化新得的燕雲和遼東地盤,進而去找西夏國算算這一百多年的總帳,這是高強的既定方針。然而,假如現在就答應遼國這樣的條件,與女真公開對敵的話,無異於是以大宋自身去抵擋女真的兵勢,打不打得過另說,但是這樣一來,不就等於是被遼國拿去作了擋箭牌了嗎?耶律大石打的好算盤!

高強驀地一笑:“大石林牙,好韜略!奈何國勢不振,縱有迴天妙手,亦徒呼負負!若是一意要我入彀,我只須袖手旁觀女真攻遼,大不了遣人去迎回貴國天祚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敢問遼國何處不入我手?到那時,不知大石林牙要以何地來求我大宋出兵相援?”

耶律大石與蕭特末齊齊一振,臉上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然而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