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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門。整個集鎮死一般寂靜。最後他餓得走不動了,坐在一家門口的地上。這時這家的門開了一道縫,一個50多歲的大娘招手叫他進屋。

張作霖張大眼睛道:“大娘,你老叫我?”

大娘伸手使勁把張作霖拉進屋裡。

張作霖進到屋內,他恭恭敬敬問了大娘的姓字,才知道大娘姓孫。孫大娘道:“你沒見街上沒人啦,你還待在街上,不要命了?”

張作霖不解道:“大娘,這鎮上咋的啦?出了啥事啦?”

孫大娘透著窗戶的小縫驚慌地看著外頭,頭也不回地說:“海沙子要進街了。”

張作霖道:“海沙子是啥玩意兒?”

孫大娘道:“紅鬍子唄!——你不是本地人吧,到這疙瘩幹啥來了?” 張作霖道:“大娘真厲害,我是黑山縣的,上營口去,路過這兒想打個尖,又碰上鬧鬍子了。大娘,你老有啥吃的?我打昨天就……啥食都沒進肚哪,我得跟您老要碗飯吃……”

孫大娘同情地看著他,點頭說:“你上炕等著。出門在外真不容易呀,可沒啥好吃的啊。” 孫大娘去灶上做飯,街上傳來馬蹄聲。張作霖從著窗戶的小縫向外張望。

馬蹄聲來得好快,兩個挎火銃大刀的人騎馬出現,然後又消失在張作霖的視線之外。張作霖轉過頭,孫大娘端來小米飯、大醬、大蔥和熬白菜。

張作霖感激得差點掉下眼淚,好幾天沒吃上這麼好的飯食了。

他邊吃飯邊與大娘嘮嗑,好奇地問道:“剛才過去的兩個騎馬挎槍的,他們是幹啥的?”孫大娘道:“那是打前站的探子,待會兒大隊鬍子就該進街了,家家又要倒黴了。”

張作霖:“咋的?這兒的鬍子挨家搶?”孫大娘嘆氣道:“都不用挨家搶,有錢有勢的大戶把鬍子接進街,跟鬍子講好多少過路錢,這錢由全鎮各家攤,買賣多的多攤。我們這小戶人家回回少說也得攤一吊錢,誰家不給就帶鬍子到誰家去搶東西。”

張作霖扒完一碗飯,呆呆地想一會,又問:“這過路錢要是跟鬍子講不好哪?再說,搶也是搶大戶才有玩意兒可搶啊。”

孫大娘道:“是啊,要不大戶咋樂意接鬍子啊。有的鬍子也禍害窮人家,說了歸齊,窮人日子不好過啊。”

張作霖道:“對呀!窮就真沒法兒活啊!”

孫大娘搖搖頭:“哎呀!這過路錢咋整呢。”

張作霖正琢磨這件事時,街上傳來人馬走動聲。張、孫兩人爬窗張望。

只見這會兒大街上出現了20多個土匪——10來個騎馬的,其餘步行,多數執火銃和大刀,有個土匪肩挎毛瑟步槍,騎棗紅馬。這是張作霖第一次看到毛瑟步槍,注目了好一會兒,轉過頭,問孫大娘:“這個是海沙子?”

孫大娘道:“是他,說是可邪乎啦!槍打得準,一槍能打下天上3只鳥。”

張作霖和孫大娘兩人說話的這會兒,高坎鎮街上“聚發合”當鋪門前拴著土匪的10來匹馬,20幾個土匪在門前有的端槍巡視,有的坐地休息。

當鋪客廳裡海沙子正和當地兩大財主於二和於六談判過路錢。當鋪賬房先生拿賬本陪著。

於二道:“大當家的上回來高坎,是在正月十六吧?啊?六弟?是吧?正月十六,今個是五月初三,3個多月,日子不長,挺快啊?”

於六看著海沙子的臉色不見陰陽,嚅嚅道:“是有點快了。”

海沙子捧起茶杯,呵呵大笑,道:“河東這地界,是我海沙子的,咋的?我到哪疙瘩還叫你給我定日子啊?”

於二道:“這麼嘮嗑就嘮散了。這高坎鎮只要我於二在,你老啥時來都中。只是這天數少點,這過路錢……”

海沙子放下手中茶杯:“還是老規矩,天數少,可我弟兄多了,錢少了分不過來非鬧事不可!”

於二咬了咬牙:“那……六弟,就照老規矩?”

於六作難道:“我那家當鋪,叫你擠兌黃了,我現在是一家買賣也沒了。我得少攤點了。”

於二道:“可這高坎鎮頂數你的地多啊,這常言說得好哇,當官的錢一溜煙,買賣錢怕算盤,這莊稼錢是萬萬年,你掙錢是最坐實了。”

於六道:“再坐實一年只長一茬莊稼,常言也說,好漢不掙有數的錢,我沒法跟二哥你比。”

海沙子不耐煩了,拍了一下桌子,道:“可你於六爺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歲數比你閨女還小吧?老夫少妻,你可得看住了!別叫我那幫弟兄給拐跑了!哈……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