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裡的火卻早已熄滅了,幸而房間裡的中央空調開得很足,並沒有寒冷的感覺。
“誰?”蘇倫在毛毯下翻了個身,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我拿起聽筒,服務生溫柔的聲音傳來:“南非長途,轉接中,請通話。”
腦子裡第一個躍上來的名字就是“燕遜”,只有她才會透過各種莫名其妙的號碼打電話進來,所以,一聽到對方輕微的喘息聲,我先開口:“燕遜小姐?”
果然,一陣低沉而悠揚的笑聲傳來:“咦?這一次,被你搶先了,難道風先生經歷了一場驚天浩劫後,竟然學到了遙感能力,隔著天南海北的電話線就能看到我?”
燕遜的美妙聲音屬於令人只聽一次就終身難忘的那一種,如同喜愛音樂的饕餮之徒聽到了蕭邦、李斯特、克萊德曼的鋼琴曲,瞬間煩惱皆忘,神清氣爽。
蘇倫掀開毛毯坐起來,我簡短地向著話筒說了一句:“蘇倫要跟你講話,請稍等。”
時針剛剛指向七點鐘,此刻是酒店裡的大部分客人高枕酣睡的時候,我覺得燕遜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才打電話過來的。
蘇倫按下了話機的擴音鍵,燕遜的聲音被瞬間放大了:“對不起,攪擾兩位好夢,現在這裡道歉賠罪了。過幾天,咱們見面的時候,再當面致歉。”
她那種柔軟、甜潤但又無時無刻不帶著一種低沉悒鬱的嗓音,彷彿是經過高階調音師千錘百煉製造出來的,每一個位元組都帶著動人心絃的魅力。
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令蘇倫陡然間大驚失色:“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還要勞動你出來——”
我想回避,但蘇倫迅速向我搖頭:“風哥哥,我們之間沒有秘密,請跟我一起聽下去。”
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緊盯著話機的液晶螢幕上跳動的計時數字,呼吸也隨即變得急促起來。
“是小燕那邊出了問題,小蕭打電話來說,一個月來,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一個人躲進‘通靈之井’下面的潛艇裡。近三天,他的躁動程度變本加厲,整夜在房間裡高歌哭號,唱的都是不知何種語言的東西。前天晚上,恰好是滿月,他站在尋福園別墅的最頂上,向著月亮尖嘯了整晚——奇怪的是,普通人在長時間以極高的音量發聲時,嗓子必然會嘶啞拉傷,但他卻若無其事。還有一點,他最近一直在風的書房裡翻來翻去找東西,小蕭檢查後發現,幾乎所有的書都被他撕碎吃掉了,僅留下書皮丟在架子上……”
蘇倫漸漸皺起了眉,她失蹤的時間太久了,小燕那邊有什麼變化,她根本無從知曉。
我馬上插嘴:“小蕭不是派了信子一直跟著他?信子說了什麼?”
在我印象當中,蕭可冷的貼身女僕安子被獠牙魔殺死後,信子一直精神悒鬱,只是埋頭做事,很少跟別人講話。派她去陪伴小燕,是最不容易引起後者反感的。
“小燕說,信子留在潛艇裡幫他監控電腦,已經很久沒有在尋福園別墅裡出現了。”燕遜的聲音緩慢而穩定,即使說到最緊要處,也沒有絲毫情緒激動的變化。
我走過去拉開窗簾,讓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在這種高度,所有嘈雜的市聲一概聽不到,小雨過後,空氣清新得像是人工淨化過的一樣。
能夠看到陽光,心頭的陰霾也彷彿被驅散了一些,但接下來,燕遜的話卻又一次令我和蘇倫緊張起來:“小蕭說,楓割寺裡幾乎每天都有僧人死亡,傷口在喉頭位置,僅僅是一枚小小的齒痕。警方雖然介入了此事,卻根本查無頭緒,只能把這種案件併入‘獠牙魔殺人事件’裡,留待以後有了重大線索再開始展開偵破工作。”
我的心立刻被揪了起來:“獠牙魔?風林火山死後,關寶鈴中的‘牙蛹’劇毒已經自己消失,足以證明獠牙魔死了。難道世間還存在著第二個‘獠牙魔’?”
燕遜淡淡地笑起來:“一切謎團都要留待咱們抵達北海道之後再一一揭開了,希望幾日之後能在尋福園、楓割寺見到你們。”
我走過去依次合上了藤箱的蓋子,看來開羅之行要被迫延期了。如果小燕在海底世界裡搞出什麼事來,只怕整個北海道乃至整個日本島都不會得到安寧。
蘇倫依舊遲疑著:“燕遜,你可否再慎重考慮一下?在頻繁的搬運過程中,你的鈾能電力系統萬一發生故障怎麼辦?現在冠南五郎已死,只怕世間再沒有一個人能重組這套系統。不如把小燕那邊的事交給我來辦,你只在紐約遙控指揮如何?”
我有些聽不懂她的話,因為她提到了“鈾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