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仙友何苦大驚小怪,快請坐罷!”
他將夢龍收入袖間,總算叫各路仙友鬆了口氣,唯獨封琰面色慘白,連脖子上的血珠也忘了擦。他嘴角緊抽了兩抽,才勉強堆出些笑容來:“喲,今日是哪裡的邪風,竟把三弟刮來了……”
“這邪風好不順暢,一路盡是毒蟲蒼蠅纏身,這才來得晚了……”
封鬱回頭一眼,只見蓮兮了無聲息地蜷縮在腳後。飽吸了鮮血的衣裙深紅髮黑,與遍地血水融為一體,卻更是怵目驚心。
“鬱哥哥好久沒回來看潞兒了……”封潞嬌笑一聲挽過封鬱的胳臂,卻猛然迎上他一雙急遽收縮的瞳孔,嚇得她趕忙撒手後退。
封鬱薄唇一勾,那片刻的殺意轉瞬即逝,卻在眾人的後背留下一道陰惻惻的森寒。
他從血泊中抱起蓮兮,只覺著臂彎間的身子枯瘦如柴,輕盈得不真實。
她氣虛已極,像是苟延殘喘的小獸,瑟縮在封鬱的懷中,卻唯獨不願他看見自己的面容。封鬱的手剛撩開她額前的亂髮,她便發瘋似的左右掙扎。她卻不知,薄薄一層白髮,早已不能掩蓋那一張劍傷縱橫、面目全非的臉。
絲絲銀髮嵌入模糊的血肉間,唯有一雙清澈剔透的眼眸,還是他迷戀過的模樣。然而她望向他時眼中非驚非喜,只有一點鮮明的恨意,如鋒芒銳利。
“夢龍在手,玲瓏心齊全了……你可滿意?”蓮兮的嗓音粗嘎低弱,卻刺得他眉頭緊蹙。
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橫貫在封鬱的眉梢,隨他一皺眉,血水嘩嘩灌入眼中,他卻眨也不眨只盯著她看。
近處瞧著,蓮兮才發覺封鬱滿臉滿脖盡是刀劍的傷痕,稍淺些的已經結痂乾涸,深些的卻還在滲血不止。他身手了得,又有誰能將他折騰得這樣狼狽?
眉心鮮血滾燙,滴落在蓮兮的鼻尖,叫她心疼。可話到嘴邊,卻成了一句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