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尉遲律癟了癟嘴,橫豎他早就知道了,只是若非從其他弟子口中聽知,只怕顧長歌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告訴自己了。可是,他想知道,就怕顧長歌還有更多的事,未曾告訴自己。
兩人談說之間,已然走至中庭,白清桐身影孑然,手持一把長劍,在中庭一角勤奮練著,許是因著那競試之故,晚間練劍的人數遠比平常多了些。
看見中央庭埕上一道道人影,尉遲律到底心裡有幾分尷尬,偷偷地抽去了讓顧長歌抓著的手,看著顧長歌無有動靜,猜他並未留意。兩人遂並肩走向白清桐所在的一角。
「大師兄、二師兄!」正練劍的白清桐瞥見二人走近,停下了腳步,恭敬喚道。
「清桐,你先慢著練,師兄有件事要同你們二人說。」顧長歌淡淡開口,「相信你與律皆已聽說了,一個月後,雪月峰上將有一場四壇弟子之間進行的例行競試。你入雪月峰資歷較淺,律入門時則是上任競試結束不久,也沒有機會參與。」
「清桐確實有聽說這回事,剛剛在飯堂裡,大家還提起了大師兄五年前橫掃三壇的威風往事呢!清桐只恨生得遲、入峰晚,未能見得這令人振奮的一刻。」白清桐聽顧長歌提起競試,便興奮地想到方才大家鬧哄哄討論的內容。顧長歌聽了這番話,面上紋風不動,不起波瀾,只是微微瞥過眼眸,意味不明地瞧了尉遲律一眼,似是聯想起方才他在路上莫名問起自己上一任的冠軍是何人,教尉遲律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然顧長歌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聲嗓淡漠,接著解釋道:
「這競試是雪月峰上每五年都有一次的盛會,今年規則大抵同上一屆差不多,由四壇各派出三人為一隊參賽,每一回合由二人對決,四壇之中會以抽籤決定上場順序。敗者下,勝者留,而下一位順位者則上臺再挑戰上一回合勝者,同樣敗者下、勝者留。觀賽到最後,臺上最後留下者是誰。」
「那人就是冠軍,是麼?」白清桐聽得興致大起,問道。
「若是五年前,這人便是冠軍了不錯,但是今年……有了條新規則,這正是方才長老們喚我們過去之因。」顧長歌說著,看著兩人疑惑的神色,也不賣關子,接著解釋道:「今年賽制,最後勝出的弟子,須與掌門過招,撐得過掌門五招,方能領這冠軍之銜,若撐不過,便是四壇皆敗。」
「嗄?」白清桐皺了眉頭,「我們這些弟子與掌門實力的差距……這不是刁難人麼?該不是上回師兄贏得太輕鬆了,方讓掌門與長老們有這樣的決定吧?」
白清桐臆測說道,卻換得顧長歌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教她心裡一凜,為了大師兄這深不可測的實力而深深凜然。
「這樣說來,被抽中先上臺比試的兩壇,不就吃虧了麼?」尉遲律聽了顧長歌的解釋,疑惑起來。
「確是如此。在抽籤時固然有運氣之別,但若有實力,便不怕一時不走運。」顧長歌回答著尉遲律,又接著宣佈一件新訊息,「當然,一隊三人之實力必定不同,先後順序該如何安排,亦是一門學問,屆時師父會觀察我們三人所長所短,親自替我們安排。每五年一回的競試,雖是我們弟子之間的較量,然長老們也是非常在乎,莫不希望自己那壇可以拔得頭籌。師父自然也對我們三人深寄厚望,他方才同我說了,明日起,每日下午習劍的時分,他會親自過來指導,屆時,我們可不能讓師父失望了。」
「清桐知道!」白清桐抱拳一揖,看上去相當有興味。她雖深知自己資歷淺,定是無法與其他壇的師兄姐們較量,可能夠有這一回驗收自己學藝成果的機會,她當然是躍躍欲試。
尉遲律那一雙慵懶散漫的眸中,也凝聚了一絲嚴肅與認真,好似在心中下了什麼決定。
☆、〈雪月歌〉40
五年一度的四壇競試,愣是為平靜的練武生活底下添了一絲繁囂。
自那日四位長老把各壇輩份最高的弟子叫去了後,今年的競試算是正式啟幕了,峰內無論資歷高底無一不為這個日子期待嚮往,可參賽的弟子渴望一展威風乍露鋒芒,不參賽的弟子也樂得一睹同輩風采偷偷師打打氣,幸而雪月峰學習氣氛良好,向來不主張拘泥於成敗勝負,這一點與顧長歌自身秉持的信念相同,故此競試雖是一場同輩之間的較量,參賽固然希望能勝,但那份慾望並不至於偏執狂烈,宣佈競試以來,各壇之間的相處一如往常,練武時也不見有劍拔別張之態。
想當然長老們的心態不盡相同,畢竟個人的信念和追求均有不同,有的好勝愛面子,有的絲毫不在乎,就像最與世無爭的東壇,被選出的參賽弟子未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