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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是自己多心麼?因為掌門人日前落在顧長歌身上的怪詭眼光,讓自己過於敏感了麼?畢竟杜十方正對著顧長歌說話,望著他也是正常。

顧長歌飲畢,茶盞一放落几上,便執起茶壺,於新杯中再斟上一盞茶,自座椅上起身,繞到杜十方正前方時,微微朝後方溫聲一喚,「律、清桐,你們亦過來。」

尉遲律與白清桐心裡有數,自座上起了身,站到顧長歌身後,隨著顧長歌雙膝一落,跪於杜十方面前,顧長歌雙手高舉,將那盞熱茶呈上:

「入峰迄今,全賴師父提拔指點,吾等銘感五內,日後定也全心致志,不辱師恩。」顧長歌領著尉遲律與白清桐壓下了頭,跪謝杜十方提拔之恩,教杜十方看得好不欣慰,可唇畔那抹一貫的慈藹笑容,在眾人低著眉眼看不見之處,好似多了些深沉、多了些涼淡,在他出聲讓眾人起身、復位時,方驀地消逝。

「師父,今日雖是為我慶祝,可律與清桐這一陣子以來進步亦快,清桐第一重劍法已將近練成、律的心法劍法也上了第三重,此等努力,絕不在我之下。」回了座,顧長歌亦向杜十方稱讚道尉遲律與白清桐,不讓自己專美於前。

杜十方收徒並非來者不拒,而是挑其天生骨格稟賦,是故入門弟子,皆能有比一般人快的成績,亦是不大意外,可這也不得不歸功於尉遲律與白清桐兩人數年來的孜矻不倦。

「這些,我心裡都有數,」杜十方颯然一笑,隨即轉向了尉遲律,口吻斂了幾分,「還有你啊,姓尉遲的,你雖是進步神速教為師欣慰,可也要少惹些亂子好,好讓為師這一把年紀了少操點心。」

「我哪有……」尉遲律皺了眉頭欲回嘴,可一思起過去幾年自己又是擅闖禁地、又是竊入樓塔,惹了幾次教訓,便也理直氣壯不起來,弱了聲音。

「要整治這二師兄,只怕除大師兄之外,也無別人可以了。」白清桐不禁清笑出聲,惹來尉遲律沒有好氣地白她一眼,在這閒話家常的場合,卸下了些許輩分的分際。

三四人說笑之間,尉遲律好似稍稍拋卻了方才心裡頭的不安與惶惑。直到杜十方狀似突然思起什麼事一般,朝顧長歌提起:

「對了,掌門人有一事,託我轉告長歌你。」

一聽見掌門人三字,尉遲律彷佛被挑動了最敏感的神經一般,心神一凜,抑斂下那微不可聞的吐息聲,就怕自己聽漏了杜十方任何一字。

「師父請講。」顧長歌溫溫抬起眸望著杜十方,未曾察覺尉遲律那倏忽緊繃起的異狀。

「掌門人有意再與你過招一回,試探你身上雪月峰武學之深淺。」杜十方捧起茶盞,淡淡啜了口,溫聲說道,「他讓你十日後之子時,到樓塔裡去見他。掌門人對你的一身骨格體質,好奇許久,數度同我問起你的習武進度,日前我恰與他提起你修練至雪月峰心法第四層了,他甚是欣──」

「不、不能去!」一旁尉遲律突地衝口出聲,猛地截斷杜十方話語,惹來眾人疑惑怔然的目光。

聽見掌門要召見顧長歌、聽見杜十方再次提起掌門人對於顧長歌那一身骨格的興致,腦海中便浮現那日所見的一牆怪詭經文,宛若一條條邪毒的蛇,纏在他心上,讓他驚恐地打斷了杜十方。

「律,你說什麼呢。」顧長歌淡淡皺了眉,對於尉遲律無禮出聲打斷杜十方的話,眸中有著幾分輕微的告誡,怕他觸怒師父。

「就是呀,掌門可是賞識你大師兄呢,」杜十方未有讓人冒犯之怒意,反而舒長了眉眼,涼淡地望著尉遲律,瞳眸之中一絲意外也無,好似早對尉遲律的反應有所設想,口吻格外輕柔,「姓尉遲的,你莫不是對你大師兄這般受掌門愛戴眼紅吧?」

「我……我是說,子、子時這個時間,這麼晚了,是還要不要讓師兄睡覺?隔天卯時還要練劍的呢……」尉遲律察覺自己一時反應過激,望著四面投來的疑問目光,他只能尷尬地、囁囁嚅嚅地自圓其說。可心裡,卻已經慌亂成一片。

他才不會眼紅於顧長歌受掌門人待見,可是此際只要一聽見掌門人要單獨會見顧長歌,他心裡就有一股很不好、很不祥的預感,如一片濃厚的烏霾,掩盡他心頭的光。

『易骨經』究竟是什麼東西?是否與掌門對於顧長歌一身奇骨的興趣有關?他想知道,好想知道,心裡不斷膨脹的狐疑,已經成了一種迫切。

「掌門近日正在閉關專心修煉心法,每日皆在樓塔內石室打坐至子時方出,連我也是數日方能見得他一回,長歌你就多多擔待一些吧,為師可恩准你翌日休一日早課。」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