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線索一閃而過,是那首ADeLe的曲子,還是,他們三人站在一起時那詭異的違和感?
他忽然有些不確定。
云溪看著蕭公子和陳昊時的眼神,他見過,從不是不知世事的迷茫小姑娘陷入愛戀的痴狂,反倒是,反倒是一股忽近忽遠的疏離和冷漠。
道路的車越來越多,眼見云溪已經開到了cBD,他慢慢地靠回座椅,閉上雙眼,只能順其自然。
畢竟,能和陳昊見一面把話挑明也是一件好事,當時在香港,陳昊和云溪在海灘邊的那一番情景,他並沒有忘記。
那把HKP7m8/P7m13式9mm手槍,橫在云溪和陳昊之間,猶如一把玩具,卻森冷得讓人膽寒。
“嗡嗡——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突然在安靜的車內響起。
云溪瞟了一眼手機螢幕,神情未有變動,就在冷偳以為是無關緊要的電話時,她卻突然停了車,接起電話。
“您好,我是冷云溪。”禮貌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他心想,估計對方並不是多深的交情。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云溪一直沒有吭聲。冷偳就坐在她身邊,原本只是視線對在路邊行人身上,突然,感覺云溪渾身的動作一呆,回頭,恰看她緊皺著一雙眉,重重道:“你冷靜點,先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然後,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他沒見過云溪這般鄭重到失去風度的樣子,忍不住微微靠近了一點,拉近了距離,果然電話那端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到耳邊:“我舅舅……剛進加急病房,……。進去前他……他讓我打電話給你,希望……。你現在就來醫院,他……。他有事要和你說。”
男人的聲音明明很清冷,卻不知不覺帶上了顫抖,似乎連一句連貫的話都已經說不出來。
加急病房……。
冷偳嘆息一聲,看樣子,怕是找云溪過去話別了。
只是,聽說話的聲音,這人並不年輕,他的舅舅年紀自然更不會小,云溪什麼時候結交上這樣的人了?
他轉頭,詫異地看到云溪呆愣的雙眼,右手幾乎拿不住手機,滑動了幾次鍵面,才關了通話。
視線從手機螢幕上一劃而過,只看到來電停止上“古玉軒”三個字。
電光石火間,他想起了爺爺壽宴時那一尊血硯,直覺道:“是送爺爺硯臺的那個老朋友?”
云溪抿著雙唇,直直地看向他,像是透過他在盯著什麼東西一樣,良久,露出一個悲涼的笑容:“以前很傻,以為愛情都是轟轟烈烈,後來才知道,愛情,一直都在那裡,只是不是誰都有發現的眼睛。為了十年,他放棄了一切,愛情到了這個時候,終於也給了他解脫。”
什麼十年?什麼解脫?
冷偳已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只是迷惑地看著她。
下一秒,她車頭一轉,朝原來的方向背道而馳,開向市區那家著名的醫院。
冷偳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明明是個不相干的老人,云溪露出這種表情,眼底的悲傷竟有些不言而喻,他只能拍拍她的手背。
車內一片安靜。
十五分鐘後,車子到了醫院。
等他們到了醫院那間病房時,裡面已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讓他意外的是,不過是間鋪子的老闆,這裡待著的親屬們,每一個人的衣著打扮卻都是非同一般,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有一個人朝著他們走過來,似乎一眼就認出了云溪,拿著手機,臉上的悲哀還沒有褪去,只是禮貌地對著他們兩人點了點頭,隨後和身邊的人低聲說了句什麼,就見那人用異樣詫異的眼神看過來。
這群人中,大多是四十來歲的中青年,只有兩個老人痴痴地坐在那間病房門口,一臉滄桑,誰勸也沒有用的架勢。
冷偳心中又冷了兩分。
看這樣子,怕是搶救不回來了。
裡面的病人想來是跨不過這一關了。
拿著電話的男人低頭看了云溪兩眼,伸出右手,輕輕道:“舅舅一直在等你,我領你進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這句話落下,統統看了過來。似乎都很好奇,這樣年輕的女孩和房內的病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連坐在病房門口的兩個老人,也下意識地隨著大家的反應望了過來。
那年輕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云溪隨他走到那兩老面前,還未說話,就見兩位老人站了起來:“你就是我弟弟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個小姑娘?”看這兩人的樣子,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