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他何止比不過季連樘啊，他連大寶都比不過。

不，他連胡細妹都不如。

胡細妹一個女孩子，也開始學認字了……

胡大成哭著鬧著不肯去村塾時，他的心都在滴血。

那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求也求不來的美夢。

他羨慕，他難受，卻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跟讀書無緣了。

直到從胡大成口中，得知了流浪漢奇蹟般的轉變，才忽然生了妄念……

“不是妄念。”季打斷他，認真道，“想變得更好，怎會是妄念？換成是我，有一點機會我也要試試，成功自然皆大歡喜，失敗也沒什麼，反正不會更差不是嗎？只有試過了才會不留遺憾。”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昨晚上躺在上，我還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抱任何希望，不抱希望方才不會失望。可……”

季明方垂下頭，語氣裡充滿了自嘲。

“我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也許……康氏說的對，心比天高有什麼用，命裡註定了是下激an)胚子。”

這一刻，季明方甚至開始痛恨。

痛恨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分分做個莊戶人，為什麼就偏偏去貪求不該貪求的東西。

他很想斷了念想，他也以為那念想早就斷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書本、聞到墨香，就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還有那股源自骨子裡的蠢蠢動。

可他已經是個廢人了啊！

十年前郎中是這麼說，十年後辛大夫還是這麼說。

他再也沒有任何變好的可能了。

讀書又有什麼用呢？

這些帶著悲憤、近似宣洩的話，一瞬間讓人覺得，曾經那個敏感孤僻的季明方又回來了，而這半年來漸開朗的季明方，似乎全是錯覺。

季靜靜聽完，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平復心。

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喜歡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