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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人參養榮丸起了疑心的,倘若她還在你藥裡做些個什麼手腳來,豈非是個傻的?”黛玉想著有理,便點了點頭,遂又問道:“她果真不會害我,竟也罷了的。只是如何又不能讓她去王爺與父親那裡了?”

方家的說道:“論理兒,姑娘們是閨閣小姐,且我們幾個雖說是灌了黃湯、混了眼珠子的,到底也是女流之輩,本不該說這些話兒的。只是一來,在這船上的諸位,除了那紫鵑,也都算是能夠掏心窩子的人了;二來,正如雁姑娘說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縱然她是個安分守己的,多防著些也是不錯的。”黛玉仍是不甚明瞭的,遂咬著手指頭兒又問道:“姐姐好歹說清楚了些,也好讓我長長心眼兒。”

方家的笑了笑,正色道:“姑娘須知,如今王爺與林老爺相交甚濃,且平素閒暇之時,難免要論道些朝政 綱領、江山社稷之類的。你我幾個,不是郡王府的人、便是林府中人,自是不必擔心。卻只怕那丫頭存了心且留著意的偷聽,倘若王爺與林老爺說的話兒,果然不曾有過些什麼,自也罷了,若是一不小心竟錯上了那一字半句兒的,她且到時候再往那賈府裡頭一言語,可是俗話說了的: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旁人只需在萬歲爺跟前兒輕輕地告上一狀,對咱們兩府來說,豈非竟是天大的禍事了?如此這般兒,非但林老爺的官位不保、性命堪虞,就連我家王爺,都怕是要抄家充軍的。”

黛玉心中雖深覺紫鵑並非行事如此齷齪之人,然聽了方家的一番話,也是悚然一驚,不禁拉過了雪雁的手,低呼道:“你們竟想的長遠,我還從來不曾這般兒忖度過呢。”雪雁說道:“人心鬼蜮,最是多丘壑溝谷的。我在那賈府裡頭,難道見的還少了?且我這條腿,不也正是吃了大虧才瘸的麼。”頓了頓,又道:“她若果然是個好的,自然日久見人心。只是她若萬一存了個心,豈非我們幾個連屍骨都是不能留下的?”黛玉黯然點了點頭,雖不以為杵,卻也不願再深談下去,遂看著雪雁的腿,輕輕轉過了話題,嘆道:“說起你的腿,竟也算是為我而瘸的。倘若舅母不是埋汰我,又怎會連帶著恨上了你?”說著,眼角的淚水輕輕滾落。

姚家的因問道:“姑娘說的舅母,可是今日在那府裡見到的一位手執佛珠的太太?”雪雁淡淡的冷笑道:“那賈府裡頭,她是頭一個至善之人,成日裡只知誦經唸佛的。”姚家的說道:“我看著她與史老太君兩個,竟像是有些不洽似的。只是你的腿,又是如何斷了的?因先時便瞧你走路時有顛簸,又不好多問的。”雪雁嘆道:“也怪我不謹慎,行事上出了個岔子,便給她拿住了把柄,硬是攛掇著老太太給了我三十大板。她那個陪房又是在我跟前兒受過嗆的,便趁機對著我的大腿根兒狠下了幾板重的,故而如今,我便成個瘸不瘸、拐不拐的了。”

聽了雪雁的話,喜蓮等幾人都是咬牙切齒的替她忿忿不平著。喜蓮因說道:“我也曾聽說過那府裡的一些事兒。想著她莫非是怕史老太君哪天下了旨意,竟要把林姑娘許給她那個銜玉的公子哥兒,故而連帶著有些糟蹋你不成?”雪雁道:“怕是正為著這個呢。”黛玉淡淡地冷笑道:“我與那賈寶玉不過是表兄妹間的情義,縱然老祖宗下了旨,難道我就該從了的不成?”

姚家的緩緩說道:“先別說林姑娘對那寶二爺毫無心思。說句不中聽的,縱然有,只怕林老爺還不肯呢。想林老爺的家裡頭,五代襲爵,他又是個前科探花的,且如今 蒙了聖恩已升至了從二品的官位。他賈府呢?不過是仗著祖輩的陰德,積了點子家業罷了。且俗語說的好: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林府與他賈府門不當戶不對的,這太太也是多慮了。”

幾人正說著,忽聽門外有了腳步聲,卻是紫鵑端著熱水走來了。姚家的和萬才家的遂又囑咐了幾句防火防燭之類的話,便徑自去了。且一宿無話。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只說之後幾日;兩艘樓船並周圍六艘小船;便浩浩蕩蕩地駛在了滔滔江面之上。船週四處均有北靜王府的兵將守衛著,且分班巡邏、嚴陣以待,任憑風吹雨打;兀自巋然不動。當真是銅牆鐵壁、金戈難破。

因船行得極其緩慢,且林如海又在那“鷓鴣”之上;離了黛玉不過一船之隔。這廂黛玉與雪雁便心事全無,每日裡賞遊江景;或與紫鵑、喜蓮、喜棠等人下棋聊天;或刺繡針黹女紅之類的。有時黛玉因思及北靜王水溶正與林如海一起茗茶論道的情形;便不自禁嘴角噙笑;拉著雪雁在房中嘀嘀咕咕地述說心思。

這日雪雁因從沈同家的和萬才家的那裡回來,遂給黛玉帶了一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