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有人繼承。一舉數得,若果真行得通,自是林家天大的福氣了。”說著,又不禁皺眉道:“便只怕宗族中人,會以外姓亂宗之由,將他拒入譜牒。”
雪雁笑道:“正是為著這個,故而才來找姨娘商量的。姨娘且瞧著他如今有多大了?”朱姨娘想了想,說道:“這孩子高高長長的,身子骨雖似有十四五歲了,但瞧著一張臉,卻還是十一二歲的模樣兒。竟不知他到底幾歲了。”雪雁道:“算起來,與林姑娘一般兒大,今年也是十二歲。”朱姨娘嘆道:“可憐見兒的,我那墨哥兒倘若還活著,如今也該有十一歲半了。”雪雁笑道:“就是因著年歲相近,且他又生得白淨清俊的,故而才讓他假充墨哥兒來著。且如今他既是墨哥兒了,便是老爺真真正正的庶長子,宗族裡又怎會以外姓亂宗之由將他拒入譜牒呢?”
朱姨娘支肘沉思了片刻,緩緩問道:“其實老爺本可不必託姑娘告訴我這些的,我自不是一個多嘴之人。便是日後發現了福安不是我的墨哥兒,難道還怕我說漏嘴了不成?”雪雁捧起桌上的另一杯蓋碗茶,款款遞到朱姨娘的面前,笑說道:“倒也不為別的,只是怕姨娘到時候多心了。想著我們幾個,連這般天大的事兒,都要瞞著姨娘的,竟似不把姨娘當成自己人看待了。”
朱姨娘接過了茶碗,抿了一口茶,隨後乾脆利落地起身說道:“既如此說,我這便去找老爺,只求老爺安心。從此我便將福安當做是我那墨哥兒一般的對待。平白無故的,既賞了我一個兒子,難道我還要推了的不成?”說著,因又想到自己的林墨果然還是死了的,又是一連串的眼淚滾滾而落。雪雁輕輕籲出了胸中的一口長氣,笑道:“如今姨娘有了兒子,便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哭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扶起朱姨娘,向林如海的屋中緩緩而去。
之後,林如海、朱姨娘、黛玉、福安並雪雁五人,便在房中悄聲計議已定。只說當年因廟裡的癩頭和尚見林墨體弱多病,便領去了廟裡收養且帶髮修行。況既是離了凡塵的,遂聽了那和尚的一句話,在家中做足了一場法事出來。如今這林墨既得知了林如海病重垂危,便還了俗且星辰兼夜地趕回了林府。於是林如海又將府中眾人叫至身邊,命雪雁將議定好的說辭告知,眾人得知小少爺當年原是假死去了廟裡頭修行的,無不興高采烈地上來紛紛討喜。只是林如海到底嫌鬧,便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第四十二章
接著便是為福安籌備入宗譜一事。族中幾個老人本也知道林如海近十年之前;確曾有一個幼子死於風寒,譜牒上的“林墨”名字旁;本已用硃筆標上了“已夭”二字。如今林如海冷不防地又說這林墨;原來當年並沒有死;只是被和尚領去了廟中寄養,族長雖疑竇重重,卻也無證可考,只得又將“已夭”兩個字用硃筆劃去了。所幸當時林府為林墨做法事之時;宗堂中並未有人出面弔唁過,故而如今雖見這林墨來的蹊蹺突然,卻又並無證據說他不是林如海的兒子。遂眼見得本該到手的林家財產又落回了林如海的手中;皆是連連頓足、哀聲嘆息;但也無計可施了。福安便也自此悄悄改名為“林墨”;承歡於林如海及朱馮兩位姨娘的膝下。
其中還有一則小故事,此時說出,不妨令君一曬。原來這林茂仁與林之盛父子兩個,忽見林如海身邊,驀然多出了一個林墨,況又是一個半大小夥子,心中便想著要欺一欺這個多出來的林家兒子。故而在一眾宗堂族人皆在之時,林茂仁遂當著眾族人的面,咳嗽一聲,緩緩對著林墨說道:“論理兒,我也算是你的遠房堂伯父了,很該不客氣地叫你一聲大侄子。”林墨微微笑道:“堂伯父好,侄兒這邊有禮了。”說著,躬了躬身。
林茂仁揮了揮手掌,但見手掌上還緊緊纏著幾層白布,說道:“雖說你是我的大侄子,卻對我下了這般的狠手,讓我這個做堂伯父的人,從此以後竟連雙筷子都拿不動了。這筆帳該當怎麼算才好?”林墨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攤在林茂仁的面前,說道:“那麼便請堂伯父還給侄兒一刀,以了堂伯父心中的怨懟之情。”林茂仁冷哼了一聲,放下手掌,並不說話。
林之盛見父親氣得無話可說了,便笑著向林墨開口問道:“堂弟這門擲飛刀的絕活兒,可也是在廟裡習學來的不成?”林墨淡淡笑回道:“廟裡不但習學擲飛刀,還有童子功、鐵砂掌、百步穿楊與十八銅人陣。堂兄若有興趣,不妨便由小弟帶你去見識見識如何?”林之盛道:“如此好廟,卻不知是在何處?我這幾年遍訪大江南北、四處名川,竟還未曾踏足過如此好廟呢。今兒聽了堂弟這般介紹,少不得便想去一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