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母親喜歡羅敷嗎?等我回來就請母親替我說這門親事吧!”
焦母甚是喜悅,道:“你終於想通了?想通了就好,我明天就請人上門去提親。”
焦仲卿笑笑:“好!有勞母親了。”他轉身離開房間,無雙仍然站在院中。他從無雙面前走過,似乎她並不存在一樣。無雙看著他解下衣帶,掛在樹上。
她轉過身,她可以阻止他,但她卻不想這樣做,如同她可以阻止劉蘭芝一樣。死又有什麼可怕?活著才要承受無盡的痛苦煎熬。
她忽然看到天邊飛過來一對相思鳥,她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若可逍遙比翼,就算化身為鳥,又有何妨?
與此同時,在兩條街道以外,有一個小女孩兒正獨自在黑暗的長街上徘徊。她只有十二三歲,大睜著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果留心去看,就會發現,她的雙眼雖然美麗,卻毫無神采。
天氣已經很冷了,她卻仍然穿著單薄的衣服。女孩兒挎著小竹籃,心裡卻忐忑不安,想到自己已經出來許久,卻仍然沒有找到父親說的那位鄭官人的家,也不知何時才能將人家要的肉送到。
她是城中李屠戶的女兒,自小眼盲,母親五年前過世了,父親又娶了新夫人,兩年前生下了一個小弟弟。
繼母既不打她亦不罵她,只是將她視作無物,連一句話都不願對她說,更不要說噓寒問暖,添飯加衣。她卻覺得很滿足,能夠相安無事就是最大的福分。但父親卻很討厭她,或者是因為她眼盲的原因吧!
她今天是在傍晚時分出門的,連晚飯也不曾吃過。父親命她將一籃肉送到鄭官人的府上,這在平時也是做慣的。但其實她是很害怕做這種事的,雖然以前迷路過幾次,最後總能找到好心人將她帶回家,但這樣的事情每發生一次,她心裡的愧疚就會增加一分——她害怕父親會越來越討厭她,有朝一日會將她趕出家門。
她已經走了幾個時辰,而且驚恐地發現身邊越來越安靜。她雖然看不見,卻也感覺到天色一定已經晚了,路上連行人都沒有了。她又餓又累又冷,想要大聲呼救,卻又感覺到害怕。
她頹然地倚著牆壁,努力地回憶著自己今天走過的路。但她今天走的路太多,她已經無法清楚地記起自己轉過了幾個彎,走了幾條街。
一陣冷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大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抬頭望向天空。要是媽媽還活著就好了,最起碼,世界上還有一個真正疼她的人。
她慢慢地蹲下身,絕望得幾乎想哭。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有個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她有些緊張地抬起頭,望向那人的方向。
她感覺到那個人也蹲了下來,似乎在仔細地打量著她。她遲疑著開口:“有人嗎?”
她的感覺是很靈敏的,如果有人與她近在咫尺,她一定能夠感覺到那人的呼吸及溫度。但奇怪的是,她明明感覺到這個人就在自己面前,身邊的空氣卻沒有一絲流動。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麼晚了,你為何還不回家?”
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並無惡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找不到家了。”
那人好奇地問道:“找不到家?你應該有十歲了吧?怎麼會連自己的家也找不到?”
她更加不安,低聲回答:“我是個瞎子。”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很快便注意到她有些異常的雙眼。不知為何,他的心居然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其實他是沒有心的,但人類都是這樣說,所以他想那種感覺就是心有些痛吧!他拉住她的手:“告訴我你的家在哪裡,我帶你回家。”
那人的手很冰冷,但女孩兒覺得他的手很溫柔。她莫名其妙地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一絲好感,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女孩兒低聲道:“可是我要先把肉送到鄭官人的府上,如果送不到,父親會生氣的。”
那人低聲道:“那我就先帶你到鄭官人的府上,再送你回家。”
女孩兒點點頭,將地址告訴了他。那人便拉著她的手,帶她向前走去。走了沒幾步,他忽然鬆開了手。
她一怔,心裡立刻產生了恐懼感,他不想幫助自己了嗎?但她很快便發現那人是怕她冷,將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她感覺到他的衣服上有很濃重的風的氣息,她忍不住用力吸了兩口氣,她可從未聞到過這種味道。
那人重新拉住她的手,問道:“我叫嘲風,你叫什麼名字?”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