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
離奇的是,宮女回話的聲音竟然也非常的大:“奴婢是蝴蝶園中打理花草的宮女小竹,秋月姐今兒要去坤寧宮給公主送些衣物過去,所以先讓奴婢過來服侍小姐。”
縱然聽起來宮女的聲音裡有著身為婢女的卑微,但那樣的高嗓門兒確實不該出現自一個婢女的口中。
其實宮女與薛紫煙的距離此時已經很近了,她們之間對話根本就不需要那樣吃力的拉嗓門兒,又不是在吵嘴!
薛紫煙似有怒意:“坤寧宮什麼沒有?還能少了公主的兩件兒衣物?秋月那丫頭連藉口都不會找,這不指明瞭心念舊主而不願意來服侍本小姐麼!”
“薛小姐誤會了,秋月姐確實是有東西要給公主送過去,這才讓奴婢過來暫代她伺候小姐您。如果小姐您不願意,奴婢現在就退下,待秋月姐回來再過來服侍您。”宮女的話音裡滿是委屈的哭腔,不過音量還是照樣高亢。
“甭了!她不稀罕服侍本小姐,本小姐還不待見她呢!蝴蝶園那邊兒你就不用去了,留我身邊做個端茶送水的丫頭也好過你整日跟泥巴為伍。”薛紫煙嗤哼道。她可真會下命令呢,儼然把這太子宮當成了她發號施令的場所。
宮女一聽,激動得連連道謝:“奴婢多謝小姐厚愛。往後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侍候小姐!”
薛紫煙欣慰地道:“罷了,罷了,多餘的話就甭說了。你端的是什麼?”
“這是剛剛才熬好的雞湯,給小姐您補身子用的。”宮女小竹喜滋滋地回道。
薛紫煙沒好氣地道:“這沒災沒病的,補什麼身子?不過,難得你有這份兒心,端過來吧。”
“是,小姐。”
兩個女人這一番怪腔怪調的寒暄根本就不似表面聽起來那麼簡單。聽著讓人覺得是倆陌生人第一次見面打招呼,其實不然,她們這一番表演完全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
待兩人表演完之後,那個自稱“小竹”的宮女一靠近薛紫煙,她們才終於繞到了正題上。
薛紫煙將雞湯端到嘴邊,一邊假意喝雞湯,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外面怎麼樣?”
“沒事,都是些烏合之眾,應該不會察覺到什麼。主人讓你儘快行動,趁著皇甫瑾最近分身乏術,又被沈玉兒惹得神思恍惚之際下手,否則待他一有時間細細思量了前因後果定會發現端倪。如若果真在皇甫瑾面前露餡兒,我們的反間計就難以成功了。”小竹的聲音不再卑微,說起話來乾淨利落,已不復方才的唯唯諾諾。
薛紫煙不無擔憂地道:“怕就怕皇甫瑾另有打算,他會不會在前面等著咱們露馬腳?”
“沒有,我已經觀察了他兩日,看樣子確實不是裝的。即便他這是裝豬吃象,我們也得將他這個隱患立即剷除。這是主人的意思。”小竹道。
薛紫煙做事還算謹慎,面對這樣大的決定,她切不可草率了事。於是,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總覺得這事兒太順利,似乎不是好兆頭。”
“你胡說什麼?主人計劃周密,這事兒做起來自然事半功倍了。主人……”
假宮女小竹正要說到關鍵處,薛紫煙當即假咳起來:“咳!咳……”
“小姐你別急,慢慢喝。”小竹領悟到薛紫煙的意思,趕忙扯高嗓子虛應起來,儘量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掩飾兩人現在的計謀。
“咳咳……這什麼雞湯,放那麼多胡椒粉進去誠心想嗆死我啊!”薛紫煙怒氣橫生,隨即將雞湯碗摔在地方,砸出好大的響聲。
“小姐恕罪,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小竹咚的一聲跪倒在薛紫煙的榻前,嗚嗚地抽泣起來。
薛紫煙看到小竹一個勁兒的請罪,她的火氣反倒更大了。她一把就將跪在地上的小竹抓起,重重地一拉,成功將小竹拉得撲到她懷裡,惡狠狠地道:“你哭什麼哭!我都還沒怪你!沒骨氣!我最討厭你這種哭哭啼啼的奴才了!”
薛紫煙表面是一套,暗地裡又是一套。就著小竹的哭泣聲掩蓋,薛紫煙輕聲詢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主人交代下來,三天後行事。在這之前,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去說服皇甫珞,我們必須要藉助他的軍權謀事!”小竹將音調壓到最低。
“這麼急?”薛紫煙一愣,又道:“三日時間,就算皇甫珞點了頭,要調兵也沒這麼快啊!”
“不用皇甫珞動手前去調兵,只需他發句話就成。只要讓京城以外的軍隊不能以勤王為藉口湧進皇宮,一切都不是問題。皇甫珞的作用不是調兵,而是要讓他把所有兵力都擋住宮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