ìng;滿臉戲謔地笑話他;小老虎看著二老的神情。卻一點都輕鬆不下來;心裡反而越發堵得慌。
眼看著老邊的病情rì重一rì;邊靖也趕到了允吾城來。這一年多來邊靖始終在外奔波;老邊病重。他身為獨子卻沒有回來侍疾;連邊夫人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麼;偶爾向老邊提及把兒子叫回來;卻總是被老邊制止。
直到臘月將過;邊靖終於趕了回來;被老邊叫到榻前問話。卻又把邊夫人和小老虎都趕了出來。父子二人詳談了有半個時辰;邊靖紅著眼圈出來;先拜見了母親。邊夫人有近一年沒有看見兒子;雖然時有家書傳回說一切安好。但總是放心不下;此番兒子回來;固然可喜。偏偏丈夫又病篤不起;一時百感交集。悲從中來。
邊靖扶著母親在中堂坐下;卻對小老虎道:“於菟;父親叫你進去;有話交待。”
小老虎應聲入室;撲鼻而來的就是早已習慣的濃重藥味;老邊仰靠在被褥上;或許是有些疲累;閉著眼睛似乎睡去。小老虎等了片刻;不敢驚動老邊;就躡手躡腳想要出來。不料他身高體壯;生來腳步就重;才一舉步便驚醒了老邊。
“虎娃啊;我來多久了。”老邊眯著眼睛;適應著眼前的光亮。
小老虎下意識地瞧了瞧窗外;今rì難得雪停;十幾天不見的太陽也從雲層中露了臉;陽光普照;耀得積雪明晃晃地刺人眼球。雪光映shè在窗簾上;好似月華如水。
小老虎沒有想到老邊已經昏沉如此;幾乎辨不清天光顏sè;不由心中酸楚;“沒有多久;老邊你是不是和大兄說話累著了。”
老邊寬和地一笑;自嘲道:“是有一點;沒想到我也有這一天;居然會因為說幾句話就累到。”老邊的話聲很輕;也有些模糊;若非靜室之中;幾乎微弱得聽不清楚。
小老虎一向嘴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不知道該安慰老邊;還是該陪著老邊一起笑一笑。
看著小老虎怔怔不知如何作答的模樣;老邊微微一笑;心中暗思:“當年把這孩子撿回來;本想讓他脫身山野;教導chéng ;rén;卻不想最終自己反叛朝廷;落得終rì刀光劍影;這樣的rì子也不知何時是個了結。早知道這樣;當初任由這孩子行走山林;或許還能活得輕鬆自在一些。”
“這幾rì一直沒有問你;涼州可有什麼事情沒有?”老邊隨口問道。
小老虎從怔怔出神的狀態中驚醒過來;忙不迭地說道:“沒有;太平得很;大硯路;連人都看不見幾個。”一顆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自從老邊臥床;小老虎和成公英商量之後;就把一應軍情訊息統統封鎖;不想叫老邊費心勞力。至於韓遂、王國二人在冀城的爭鬥愈演愈烈等事;更不敢有一分一毫叫老邊知道。
老邊笑得有些無力;也有些無奈:“你和君華;都在瞞著我;莫以為老夫不知道。”
把戲被當面拆穿;小老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低垂著腦袋;滿臉尷尬。
“不用你們說我也知道;有些人蠢蠢yù動;就快忍耐不住了。”老邊輕聲說道;語氣有些悵然;“或許你說的是實話;眼下的確沒有什麼事情;要出事;也得等我死後——很多人都在等著我死。”
小老虎勃然作sè道:“誰要敢這麼做;我活劈了他”
老邊淡然一笑:“這麼想的人很多;你能劈了幾個?”
“有多少我殺多少。”小老虎賭氣般說道。
老邊看著眼前的老虎崽子;看他一副氣鼓鼓要和全天下人賭氣的模樣;心中頗覺欣慰;卻佯怒道:“你多大了;怎麼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盡說孩子話。”
小老虎仍是氣呼呼地;跪坐在榻前;別過臉不說話。
“不是我自誇;以我的身份;在涼州也算舉足輕重;要想死得悄無聲息;還真不容易。”老邊笑謔道;“以如今涼州的局面;我死了;難免要亂一亂;這是註定的。不過;外面再怎麼亂;你這裡不能亂;第一要緊的;管好手裡的兵;虎字營、英字營、還有邊伍手上那幾百親軍、斥候;都要看緊了。如果軍中有不安分的;該殺的都要殺;這種時候不能手軟。”
小老虎越聽神sè越是凜然;他已經明白過來;這是老邊要交代後事了。雖然知道老邊病篤;雖然知道老邊的死恐怕是無可避免的;但是小老虎從來都不願意認真地去想;甚至下意識地排斥一切有關“老邊即將死去”的念頭。雖然看著老邊一天一天衰弱下去;但是小老虎心裡依然會偶爾地萌發一絲絕無可能的希冀:或許老邊還會好起來;再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