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來去匆匆;過允吾而不敢入;未能見一見邊章;聽聞他病篤臥床;時rì無多;今後怕是再無機會得見;誠為憾事。”
李儒心頭又是一驚;急忙問道:“先生莫非在允吾時遇見阻礙;可有危險?”
“不妨事;不妨事;是我有些託大;以為允吾亦如冀城一般寬鬆;沒有掩藏行跡;險些被巡哨人馬拿住。”何飆淡然道;“不過;只看允吾與冀城差別;即可知王子邑誠乃無用之人。冀城臨近三輔;我尚且來去自如;允吾遠在邊鄙;我卻不能稍窺其城樓;邊章真乃治軍之良才;若其人不死;必是朝廷心腹之患。”
說起邊章;何飆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轉頭問李儒道:“聽聞董將軍西征涼州;嘗為賊兵所困;更為賊軍中一員蠍shè傷;不知可有此事?”
何飆一口揭了董卓瘡疤;令李儒心下不免尷尬;心裡將何飆罵了個臭死;卻不得不應道:“是有其人;當時賊兵勢眾;數倍於我;董將軍力不能支;只能設巧計決圍而出。”
李儒說得吞吞吐吐;何飆聽得暗自好笑;雖然為了涼州大計不得不與董卓合作;但是處的久了;何飆心頭的厭憎之意也越發強烈;故而有意藉著說起邊章的機會揭一揭董卓的短處;也算稍稍出口悶氣。
百里細川之戰;董卓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打得狼狽而逃;這等丟臉之事他如何肯大肆宣揚?安然逃回三輔之後;董卓對兵敗的經過含糊其辭;卻大肆宣揚自己如何明智;假作圍堰捕魚;瞞天過海;帶領大軍脫離險境。至於大軍近半的損失;自然是chūn秋筆法;略過不提。
可是這等事豈能長久瞞得過人?不出三兩個月;董卓慘敗且帶箭而逃的慘狀就傳得盡人皆知;只不過當時六軍上隴;五軍皆敗;除了張溫中軍跑得快;毫髮無傷;只有董卓好歹帶出了大半人馬回來;與其他幾路兵馬的慘況比起來;勝過不止一籌;朝廷實在不好加罪;只得捏著鼻子忍了。不過事情傳開之後;何飆等士人對董卓的觀感就越發惡劣起來。
見李儒避重就輕;何飆也不為已甚;只是好奇地問道:“聽聞當時賊軍主將乃是一個少年人;不知其人姓甚名誰?”
董卓和老邊原本關係親密;李儒身為董卓女婿;自然不會不知小老虎其人;聞言應道:“那小賊是邊章義子;姓岑;名風;字於菟……邊章作亂以來;多命此小賊領兵;頗有勇力;亦曾有破陣斬將之功。若邊章一死;其部下兵馬十之**會落入這小賊手中。”
何飆不過隨口相問;在他這等以謀略自負的名士眼中;哪裡能看得起一介勇夫?當下擺了擺手;隨口說道:“有勇無謀之輩;匹夫之勇何足道哉。邊章一死;涼州無人矣”
第四十三章 寒冬(二)
邊府的後院;小老虎將方頭鐵槊舞得獵獵生風;他的招式很簡單;不論前後左右;總是在劃過一道弧線之後;或砸或推地用力一頓;好似面前就有一個敵人被他兜頭一槊砸碎頭顱;或是正面撞碎胸口。鐵槊的招式又快又狠;每一次發力;空氣中隨之就是一聲沉悶的炸響。
小老虎的心裡鬱積著無數煩躁的情緒;悉數發洩在手中的鐵槊上。步履所及;院子裡的積雪和冰塊被踩得粉碎;融入底層的泥土;先是泥濘一片;繼而又生生被踩實。rì復一rì;整個冬天就在小老虎煩躁的情緒中溜了過去。
老邊真的快要死了。入冬之後;老邊的身體急劇惡化;前一rì還能坐在閣樓上看天光景sè;第二rì就已經臥床不起。邊夫人臉上久久沒有歡容;整rì整夜服侍著老邊。小老虎看著阿孃rì漸憔悴的形容;又心念老邊的病情;終rì悶悶不樂;憂急在心卻又無從著手;只能每rì拿鐵槊撒氣。
老王越也一改深居簡出的習慣;每rì去陪著老邊說話;兩個老朋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早年的經歷;時常相顧而笑——那也是近一段時rì來;唯一能讓老邊開懷的事情。
但是小老虎的心裡卻越發yīn沉了;有一次王越陪老邊說過話出來;臉sè很是不好;路過後院時看小老虎瘋狂地練武;便駐足觀看了許久;直到小老虎從癲狂中回過神來;停手不練。王越才悵然對小老虎說了一句:多去陪陪老邊吧;恐怕是撐不到開chūn了。
聽到這個話;小老虎彷彿心裡有什麼東西被生生挖了去;空落落地。他甚至不願意去弄明白王越說的這個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從那一天之後;小老虎就rì夜守在老邊房外;有時候笨手笨腳地給邊夫人幫忙;拿湯端藥;卻常常忙裡出錯。每當這個時候;邊夫人總是寬容寵溺地看著他;而老邊卻不脫本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