ì的苦寒天氣不無關係。
連虎字營都難以支撐,何況乎其他人?當秋風漸涼的時候,各部首領就開始對王國的軍令極盡推諉拖延之能事;王國雖然是盟主,但是實際的兵權都在各部首領手中,他們一開始磨洋工,王國也無計可施、徒嘆奈何——最後一直拖到十月中,王國都沒有整頓好麾下各部的兵馬,最後只能無可奈何地放棄了當年立即東征的打算,窩在冀城裡欣賞中平四年的第一場雪。
相較於王國的諸般不順心,岑風在金城郡的rì子過得倒是頗為愜意。有了豹娘子與北宮瑞的相助,虎家軍整頓收攏湟中部落的動作進行得異乎尋常地順利。當然,其中最關鍵的,還是岑風在動手之前就已經定下了敵我之分;那些曾經主動投順燒當羌和韓遂的部落,都被毫不留情地剷除。因為打著為北宮伯玉、李文侯報仇的名義,加上最後動手的又的確是豹娘子與北宮瑞這樣的仇家苦主,旁人也無話可說,最多唸叨幾句“手段太狠,不留餘地”之類的廢話;而且這樣大開殺戒之後,其他部落不免大增畏懼之心,明裡暗裡的反抗也少了許多。
岑風也不是一味殺戮,在剷除反叛者的同時,也不忘對那些剛剛投順他麾下的部族加恩施賞。被剷除的部落留下的草場、錢糧被岑風拿去分送各部做人情,大有借花獻佛的意思在其中;而且又以幾個在湟中大亂時暗中庇護過豹娘子與北宮瑞的部族獲利最大。當然。獲利最多的還是岑風自己,他部下兵馬漸廣,正需要足夠的土地用來安置;原先嫌鵲yīn一帶地域狹小貧瘠,如今得了湟中,正好緩解了地少人多的窘境——被剷除部落的人口可是一個都沒有分出去。都被岑風一口吞下。
除了土地、錢糧。在涼州之地,最關鍵的其實不是這兩樣,而是人口。不要看涼州境內一鬧出叛亂就是幾萬、十幾萬的軍隊,好像人口眾多。兵員富足,實際上,終後漢一朝,涼州都可以說是人口最少的一個州——尤其是在籍的人口。
以漢順帝時查天下戶口所得,涼州十二郡國。在籍的人口全部加起來僅有不到四十五萬人——即便同樣以邊僻荒涼著稱的幽州,僅僅涿郡一地就有人口六十餘萬——而經過後來數次羌漢叛亂,涼州戶口銳減,如今在籍者恐怕連三十萬都不到了。之所以老邊他們掀起叛亂時還能夠聚集起十多萬的兵力,其實更多的都是羌氐部落中的兵馬——這些人是不計入戶籍的。而世所共知的是,羌氐部落的征戰,幾乎都是傾族而出,說有多少兵馬,其實就等於有多少jīng壯男丁;而所謂的十多萬大軍。細究起來,也就是說參與叛亂的各部落男丁總共只有十多萬人;以此類推,一個部族再加上老弱、婦孺,究竟又能有多少人口?
所以,爭奪人口。才是涼州諸部征伐吞併的最終目的,所謂土地、草場不過是末節,等到人口多了,兵馬就多了。土地草場自然而然也就有了。
岑風得了湟中,不僅多了將近四百里的肥沃河谷地。更重要的,是多出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數十個大小部落,這些部落,給岑風帶來了近三萬人口——莫小看了區區三萬人——以羌氐部落的習xìng,這三萬人口,差不多就意味著將近一萬人的兵力,相當於十萬漢人中能夠徵募到的兵力。尤其是河湟之地的男子不論老幼都jīng於騎戰,這一萬人不用多練就是jīng兵的苗子,一個能抵得尋常人三個。
有了河湟之地的部落,岑風的底氣也就足了許多;他大肆從各部落中挑選jīng悍之士充入虎字營與英字營,不僅補足了當初一萬人的員額,更有所擴充;如今兩營兵馬加起來,已經有了一萬兩千人。真正是兵強馬壯,有了點割據一方的氣象。
原本對於岑風如此急迫地抽調補充兵力,成公英難免有些擔心,覺得湟中諸部剛剛歸附,現在就抽調兵員、錢糧,會令人心生牴觸,甚至影響到收服人心。可是岑風卻不以為意,他聽過成公英的擔憂之後,只是微微一笑,對成公英說出另一番道理。
“湟中之地,本來就不是我的,雖然說有北宮家和李家的名頭在,算是有了吞併此地的名分,但是湟中諸部心存疑慮乃至牴觸都是難免的;只不過咱們挾大破燒當羌的威風而來,那些部落一時間心懷憂慮,還不敢明著反抗罷了。越是眼下這種時候,咱們就越是要強勢,一出手就要把諸部心中哪一點小心思徹底掐滅了;否則等他們安下心來,那些人都是地頭蛇,陽奉yīn違、再四處串聯起來,就不好收拾了。”岑風滿面肅然地說起自己的想法,言行舉止之間,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果決的自信,至少,只看他已經學著揣度人心、取捨平衡,成公英就已經大為欣慰;至於與自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