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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卻問道:“老邊,解決了蓋勳,冀城已經是空城一座,接下來怎麼辦?”

“冀城自然要先拿下來,若是有機會,可以勸說李相如開城,讓出狄道,我們答應他安全離開也無妨。至於接下來麼……會盟吧!”老邊心中已經對今後的佈局有了通盤打算,此刻緩緩說來,波瀾不興。

“會盟?”韓遂有些驚訝,“其他各部人馬能聽我們的麼?”

老邊微微一笑,流露出充分的自信來;“夏育一敗,冀城一破,我們聲勢已成,朝廷一時再無力干涉涼州,原先騎牆觀望的各部落只能追隨我們起兵。我們是首義之師,兵力也最強,戰果最豐;拿下冀城,涼州最富庶的一個郡就在我們手上了。其他各部有哪一家能與我們相比。主導盟會者,捨我其誰。”

韓遂也開懷大笑起來。

兩人正談論間,又有人來報,將滇吾求情之事一一稟明。老邊聞訊訝然,一時沉吟不語。韓遂卻目放jīng光,對老邊說道:“這可是天賜良機啊;句就部落是漢陽實力最大的一部,附庸者也不少,看滇吾與蓋勳糾纏不清,今後也未必會聽從我們調遣;如今滇吾輕身而來,不如趁此機會將他殺了,句就部落必生內亂。屆時再由我們將其吞併,漢陽郡可保無憂……”

…………

另一邊,小老虎聽了滇吾的話,十分不解;“這話又從何說起?”

“光和四年冬天,漢陽郡雪災,我句就部落牛羊馬匹死亡大半,陷入饑荒,每天都有人餓死、凍死……”回想起往事,滇吾一條昂藏大漢,忍不住眼圈泛紅,“當時糧食不夠,向官府求援又沒有回信。我們實在撐不下去了。族中老少商量了兩天兩夜,決定將部落分開。老弱和傷殘的一千三百族人遷往別處……”

北宮伯玉悚然動容。所謂老弱傷殘遷往別處,那是說得好聽;其實就是將老弱傷殘趕出部落,自生自滅,將更多的糧食留給壯年和孩子。這種驅趕很多時候並不是強迫,而是自願;遇到大災大難,挺不過去的關口,許多部落的老人、傷殘,都會主動離開,好讓其他人獲得更多生存的機會,延續部落的血脈。

這很殘酷,卻是遊牧部落生存的選擇;同樣身為部落的首領,北宮伯玉深刻地理解這種殘酷。

“就在他們臨走的那天早上,蓋先生頂著暴風雪,趕到我們部落裡,送來五十車糧食才把那一千三百人留了下來。那不是官府的賑濟,而是蓋先生自己的家產。”滇吾聲淚俱下,三十多歲的漢子,咬牙切齒地一邊哭著一邊說,“從那天起,我們就知道,我們句就部落欠蓋先生的不是那五十車糧食,而是一千三百條人命——我們要還的!”

“今天我滇吾不是一個人來求你們。我們句就部落一萬老少,都在這裡求你們。只當是我句就部落欠下二位的,如果二位願意,就拿我句就部落一萬條命,換蓋先生一條命。”

滇吾的聲音悲愴而嘶啞,震得人心頭久久不能平息。句就部落的幾十名騎兵此刻也挺起了胸膛,坦然無畏地站在數千湟中義從騎兵面前。

北宮伯玉默然良久,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向後擺了擺手;身後的騎兵默默地散開。

滇吾見狀大喜,行了一個大禮,又慌忙飛奔到蓋勳身前,蹲了下來,輕輕搖著蓋勳的手臂,喊道:“蓋先生,蓋先生……”

蓋勳失血過多,此時已經昏昏沉沉,全然不知滇吾的來到。被滇吾搖醒之後,艱難地睜開雙目,只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臉龐。

“是滇吾啊,你是……來……給老夫送行的麼?多謝了!”蓋勳自知死期將至,又是對著曾經的故交,語氣也平和了許多。

滇吾臉上兀自帶著眼淚,嘴裡卻笑道:“不是,不是的蓋先生,我帶你出去,你安全了,我就是來帶你離開的。”

蓋勳疑惑地看了看滇吾,發覺他不是說謊,但是卻不準備接受他的好意:“不必了。老夫是大漢的臣子,你已經是叛逆的賊子。老夫今rì兵敗,唯死而已,不需要你來救!”

蓋勳吃力地撐起上身,靠在一株枯死的樹木幹上,從容道:“若你還念著往rì的交情,就在我死後,把我埋在這棵枯樹下。老夫九泉之下,足感大德。”

滇吾以為蓋勳傷得昏沉了,在說胡話,忙笑著寬慰道:“蓋先生,我沒有騙你,你真的安全了,我這就帶你回冀城。”說著,便伸手去扶蓋勳,又命令手下將馬牽來。

蓋勳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一把推開滇吾,摸索著從地上抓起一支斷箭,箭頭抵著自己的咽喉;氣喘吁吁,盯著滇吾喝道:“老夫何須一介反賊來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