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允許自己這麼做。
林遲緊皺著眉頭,最終把紙團捏在手心,一鬆手後粉末便從手心滑落在地。他抿了抿唇,邁開步子從寧錦的小屋裡闖了出去,順著下山的路追去。
寧錦從竹屋出來後,就乘著還未完全黯淡的月光,一步一步的走在崎嶇的小路上。
她的步子走得並不急,很穩很慢。
就像是在等什麼人,或者是不擔心誰人能追上她。直到晨光漸漸的照射在身上,寧錦才加快了速度,一路走到了青山腳下。
只是,這剛到青山腳下,就遇見事兒了。
“要過我柯家寨,需得留下身上錢財!”
一陣彪悍粗獷的聲音首先傳入耳中,就猶如在耳邊敲響的鐘般,響亮的讓人忍不住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寧錦一抬眼,便看到幾個大漢堵在了她前面要經過的那片林子裡。
寧錦冷冷的出聲,“柯家寨?”
那幾個彪形大漢亮出各自的兵器,放在手上掂了掂道:“怎麼,嚇怕了?”那其中一個大漢淫笑著,“這小妮子長得倒是標誌,還是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不如連人帶錢一起扣下,讓咱們兄弟幾個樂呵樂呵。”
“這可不成!”另一個大漢忙擺手道:“看這妮子的衣著,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恐怕弄走了不好對付。”
原先的那個大漢不耐煩的道:“囉嗦!”
“難不成兄弟忘了,我們是怎麼被人趕到這片無人煙的荒山上來的?”
那幾個大漢都沉默了。
寧錦皺了皺眉,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取下來道:“這些都是你們的。”
如今太陽已經隱約露出臉來,她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兒上,否則會誤了進宮的時辰。而且,看這些所謂“柯家寨”的人,個個膀大腰圓,也不是她能輕易對付得了的。
那幾個大漢有些呆愣了。
一個個看著如此配合的寧錦也不該說什麼了,原先的那個大漢撓了撓後腦勺不解的道:“難不成京城的人都是這副清高樣子?什麼視錢財為身外物?那我們被趕到這裡來,豈不是賺大發了!哈哈!”
寧錦本想就此離開,但聽著這大漢的話語,不由得頓住了腳步,重複道:“被趕到青山?”
那大漢並無甚心眼,豪爽的道:“是啊,那幾個龜孫子也不道圖的是什麼,非得把我們趕得逃到青山上。”
他們幾人原不是京城人,原先在小郡城裡過得跟土皇帝似的,吃喝不愁還有小弟們伺候著。只是在前幾天,他們那金窩窩柯家寨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給挑了,緊接著就被這群黑衣人纏上了,直到一路上馬不停蹄的逃到了京城這邊的青山上,那群黑衣人才肯停手。
寧錦淡淡的朝高大卻略有些光禿的青山,沒有說話。
她大概是知道了什麼事兒了。
只是自己,怕是不能如他所想。
寧錦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不由得更加加快了腳程。然而待她即將出青山時,一個青衣人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那青衣人不發一言,只是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她。
寧錦認得出,這些東西正是她主動留給那些土匪的值錢東西。她接過挑了挑眉,道:“多謝。”她抬頭看著面前那面無表情的陌生的青衣人,準備問問這人是誰的下屬,張了張嘴,卻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並沒有問出。
她繞過那青衣人,向前繼續走著,然而身後卻多了一條尾巴。
她走快,那身後的青衣人便走快;她走慢,那青衣人便放慢了腳步;她止步,那青衣人便挺住了腳步。
寧錦回頭側首問:“跟著我作何?”
“你是誰的人?”
那青衣人仍舊木訥的一言不發,也仍舊跟著她。
寧錦皺了皺眉,她不介意身後再多跟個尾巴,沒有再管那青衣人,轉回身繼續走著。
下了青山後,寧錦很快就走回了睿王府,她是從隱蔽的後門回到了的蘅瀾苑,並沒有多少人人注意到,而且即便是有,也是她的人。
青畫是第一個見到寧錦回來的人,當看到寧錦安然無事後,眼淚“唰”的一下便落下來了,哽咽道:“小姐……”
她是不想再過這將近半月的揪心日子了。
她一直都在擔憂寧錦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想著自己究竟該不該將自家小姐突然失蹤的訊息通知給王府的管家秦羽和相府?這種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千百回,只是她每每想去告訴時,卻又總擔心會誤了自家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