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假的不若就養在廂房,你還是姑娘,何必爺置辦好一些的東西你連碰都不碰,偏說丫鬟用了不合規矩。”說罷不滿的斜睨了一眼,“穿爺的用爺的,就合規矩了?”
春曉很有尺度的在這時彎起唇角,作出微笑的樣子,道:“許是不合規矩,但婢妾用著心裡舒坦。”
一句話取悅了龔炎則,再不說恢復她身份的事,眼底也有了笑,手蜷著在唇邊假意咳嗽一聲,前頭先走,“就你話多,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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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侍候
春曉明顯察覺到越是接近明松堂,三爺周身散發的氣壓越低沉,過了垂花門,連腳步都是沉重的。
明松堂被燒的難看,正房空出,兩旁耳房也都斷壁殘垣的,只東西廂房雖牆上雖燻的焦黑,裡頭卻還完好,老太太就住東廂,西廂曾是三爺的書房,裡頭還有許多書籍及他的隨筆,謝這場大雪下的及時,火勢得到了控制,書房倖免於難。
春曉隨三爺進屋,就見中堂寬敞,迎面牆的橫案上擺著花瓶,插著長枝梅花,配白玉瓶十分雅緻,又有三腳燻爐,燃著嫋嫋青煙,散著淡淡的香氣攖。
三爺並不做停留,撩簾子就轉進了裡間。
春曉深深聞了口龍涎香,也跟著進去償。
老太太坐在炕上,一張矮腳桌已經在旁邊置好,上頭放著兩樣冷盤,丫頭在老太太手邊勸說老太太用飯,聽動靜抬頭見是三爺,忙請安,龔炎則瞅了眼桌子,擺手叫丫頭退下,待丫頭的腳步聲出了房門,他快速掠過老太太的臉,看向別處,淡淡道:“既是從火場出來了,再想不開就沒什麼意思了。”
老太太這時抬了抬眼簾,那雙渾濁的眸子如妖似孽,白的發青的眼仁即便沒怎麼動,只要見了都要膽顫駭然。
“我自打嫁進龔家,也只半年的光景是有意思的,其餘不過是活著,哪還有力氣去計較樂趣?”老太太乾啞的嗓子似太久沒用,發出的聲音猶如風箱在拉扯。
龔炎則眸子發冷,嘴角譏笑道:“所以您就自找樂子去了?如今真是亂了,我是叫大老爺大哥好,還是大伯父好?哦對了,我爹也換人了,真不知道以後到了地下,您怎麼給人介紹,這是我丈夫的親弟弟,也是我兒子?滑天下之大稽,老太太,這笑話若說出去,夠大周朝所有子民笑半輩子的。”
春曉聰明,如今又全用在這聰明勁兒上了,幾乎是一點就透,龔炎則才說兩句就懂了,後邊的聽完不由的抬高了眉梢,又聽三爺接著道:“您這輩子只做了一件事,守住我,守住這份家業。如今我成人,家業也盡在鼓掌,您是該欣慰的,既然您這樣在乎這些,不若最後再做一件事,這樣我會在想起您的時候不會全是恨您。”
“什麼事?”老太太沉默半晌,問道。
龔炎則冷笑:“物盡其用還是您教我的,大周朝以孝治天下,生老病死無法可施,但要有一口氣在,也得叫兒孫孝敬不是?”
老太太似聽不到這些諷刺,只靜靜的點頭,“學的好,用的好,真好。”
龔炎則再聽不下去,甩袖子就朝外去了,那一身的戾氣竟是隔著老遠也能感覺到,春曉並沒有攔他,反而退到一邊讓了讓。
老太太這才察覺到屋裡還有別人,面露緊張的問:“誰在?”
春曉平靜道:“是我。”
“竟是你?你不是傻了麼?”不待春曉回答就是一笑,“我還真信了,不想我這孩子文武全才,卻把計謀都用在護著你來騙全天下的人了。”
春曉並沒有否認,她清楚的知道,一人對另一個人的印象既已定型,再多解釋也不過是虛偽罷了。
過了一陣,老太太動了動,舉著手摸桌子,碰到碗筷,便把碗拿起來在桌子上敲了敲,氣咻咻道:“沒個眼色,還不過來侍候我用飯。”
春曉左右看了看,也沒個丫頭進來,嘴一抿,走過去給老太太盛湯,老太太眼神不好,原本還能模糊的看著些影子,火場煙燻一回,徹底失明瞭。盛了湯,用湯匙舀一勺舉起,往往沒送到嘴邊就灑了一般。
春曉看了眼她衣裳大襟上的斑斑點點,想著以前老太太精於穿戴,如今看著,像是被兒子媳婦虐待的婆婆,落魄且可憐。春曉並非心軟,無知無覺哪來什麼軟不軟硬不硬的,不過是腦子轉的快,靈機一動,上前接過老太太手裡的湯碗,慢慢的一口一口喂她。
後頭丫頭見三爺離開,悄悄的進來看,見老太太肯吃,忙回身去灶上把熱菜端來,春曉又看著老太太的臉色,適時的夾菜、餵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