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貿然追擊,極有可能落入新羅人的陷阱之中。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怎麼知己呢?哨探而來的情報只能算是皮毛,真正的實質性情況還需要從那些降將口中挖掘出來。
若是換做數日之前,首鼠兩端、立場不定的新羅降將說不定還會有所隱瞞,可今日裡,甘寧卻相信,經過今日那番立威之舉,這時候,俘虜營中的大小將領應該再也不敢生出怠慢之意了。
步騖、丘飛聚在甘寧身邊,如何出兵,何時出兵,這都是隻得商議的問題。
過了河水,二百里外就是新羅的王城。
須得在王城之外結束戰鬥,否則的話變數太多。
新羅可是主場作戰,青州軍再勇猛,也只是客軍。
如何追擊已經成了當下需要商議的要點,大軍從青州而來,好不容易奪了釜山,真要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那甘寧哭都沒地方哭去。
沒有多少廢話,甘寧環顧四周,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過了河水,新羅王城便朝夕可至,然而,新羅軍的部署我卻一無所知,不知諸位何以教我?”
一名降將萬不得已,只得開口說道:“如今新羅王城城高池深,兵力眾多,只怕攻之不易”。
丘飛不屑一顧:“怕個鳥,新羅王只是個草包,他有多少兵馬咱也不怕”。
降將不敢反駁,只是低聲說道:“新羅王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我估摸著,他八成會下詔勤王,等到我們攻至王城的時候,城內人馬只怕會多出數倍。”
丘飛低聲說道:“兩軍廝殺可不是人多者勝,我們青州軍南征北戰,以寡擊眾的事情早已經見過了無數次,我覺得新羅軍不足為慮”。
甘寧吸了口氣,道:“步騖,你覺得呢?”
“黃巾軍只怕不會輕易退卻”
甘寧森然一笑,道:“那就全部殺了!”
“將軍,要防止新羅王殺一個回馬槍呀”
“嗯?”
“新羅王不會輕易服輸的,他們駐紮在河邊,怕是有誘敵深入的意思?”
“怕什麼,咱青州軍何曾怕過誰來,先斬新羅王,再殺管亥!”
定下腔調之後,城中陷入了忙亂之中。
留給甘寧的兵馬不多了,這時候,想必新羅求援信使已經突圍而出。
時間拖的越久,成功的希望便越小。
如果不能夠在短時間內攻下新羅王城,到時候,前有堅城據守,後有追兵趕至的情況之下,甘寧的萬餘人馬肯定有死無生!
深入敵國腹地,又無援軍相助,如果不是青州軍從無一敗,說不定人心早已經散了。
甘寧正色道:“如果以我們本部人馬,有沒有可能在七日之內攻下王城?”
熟知王城構造的新羅降將連連搖頭,其中一人說道:“絕無可能,王城兵多將廣,城池堅利,僅靠這數千人馬,連圍城都不夠,別談什麼攻城了。”
甘寧冷哼一聲,道:“住嘴,爾等休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只問一句,新羅王城,比之鄴城如何?”
“雖是王城,可若是隻論防禦力,自然是鄴城更勝一籌,可是平新羅兵馬數量更多呀,都尉莫要操之過急,徐徐圖之才是正理……”
甘寧揮手止住了降將的聒噪,他怒道:“無膽匪類,都滾出去,且看我如何破那勞什子王城!”
“都尉息怒,都尉息怒呀!”降將還待多言,卻也被甘寧一併趕了出去。
離開甘寧身邊,新羅的降將們一時之間都有些捉摸不透,他們不知道甘寧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見好就收才是正理呀,如今甘寧在新羅攪得風雷俱動,憑他的戰績,封侯拜將不在話下,根本沒有必要再冒險了呀。
其實哪裡還有什麼好思量的,只要等到春暖花開,青州軍便可輕易進軍,那時候,甘寧只要坐等論功行賞就可以了,又何必兵行險招呢?
新羅人自然不知道甘寧的難言之隱。
佔據釜山之後,甘寧雖然蒐羅了不少僥倖存活的俘虜,可滿打滿算,漢軍數目也不過一萬餘人,即便算上收降的兩千名降軍,也不過一萬出頭。
只憑這些人馬的話,說要攻取王城,在外人看來,絕對是痴心妄想。
甘寧摸了摸腦門,道:“好了,這裡沒有外人,你們都可以暢所欲言。”
丘飛不以為意地摩挲著鬍鬚,剛才那番血戰過後,他雖然清洗了一番,可鬍鬚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