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左右幾次騰挪躲開師父的劍,隨後胡亂刺出一劍,肋下卻出了個空擋,南苧自然不會放過,劍尖如蛇信一般刺向小魚露出的破綻,小魚的人影卻在瞬間消失,眼前只有萬道寒光並做一束劍芒向南苧肩下空當刺來。
這一招取自無名畫卷中的一本劍冊,正是小魚想到的破解之法,而南苧也果然著了道,他刺出的一劍從速度到角度無一不與小魚設想的一致,小魚對這一招練得是得心應手,想都不用想就使了出來。
南苧劍一遞出就覺出不對,暗道一聲不妙,左肩下的衣襟已經被劍尖劃破,而小魚明顯是將劍勢偏了一偏錯過了致命位置,只是在心臟上方肩胛骨的位置輕輕挑刺了一下點到即止。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南苧此刻心中滋味實在複雜。本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卻沒想到反被徒弟教訓。小魚,他總是低估她的實力。
南苧收劍,抬眼,發現小魚身上衣襟沒破卻染了紅,血色迅速殷染了一片,正在左肩,和自己衣襟劃破的相同位置。
“轉移咒!怎麼回事?”南苧一眼看穿。那一劍刺中的明明是自己,卻傷在了小魚的身上。
小魚暗道糟糕。今早知道南苧要帶弟子出門歷練,就匆忙煮了一盅蟹黃羹,燒了符水加在裡頭,讓無悔幫忙給師父端過去,說是剛入秋的螃蟹,讓南苧嚐個鮮。如此南苧身受的傷,都會轉移到自己身上。她心裡想著,此去不能保他平安,至少可以幫他分擔一些傷痛,只是沒想到會在此刻被他發覺,只得胡亂扯個謊。
“今早加在蟹黃羹裡的,魚兒一時貪玩,想看看師父能不能嚐出來裡頭加了符水……”
她從前和南苧學制毒解毒時,師徒兩人經常玩的一個遊戲,便是在茶水裡加些不致命的毒,看對方能否識別出來,這個遊戲不知從什麼時候就中斷了,好像是從眼睛瞎掉的那段時間開始,如今想來,似乎已經是很遙遠了。
南苧盯著小魚半晌,丟下一句“胡鬧”,摔袖而去,留小魚一個人站在山頂吹著冷風,從裡到外,渾身冰涼。
小魚坐在一塊岩石上,抱著肩膀把自己縮成一小團,自嘲地笑了笑。唉,還能怎麼辦呢,橫豎都是自己選的,心尖上就這麼一個人,既求不得,又捨不得,那就這麼捱著吧,什麼時候等他過了這劫,自己的劫數也許就過了。
南苧強自壓抑著焦躁沮喪的情緒,一直走到小魚看不到的地方,方才停下腳步,回頭,長嘆一聲。他本不想苛責小魚,只是剛剛心裡如同有隻野獸在張牙舞爪,卻無從發洩,莫名其妙地就把火都發到了徒弟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求撒花~~
☆、攝心法陣
小魚猶豫又躊躇,終於還是跟著去了,因為望舒也想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畜生會讓羲和也束手無策。兩人結伴一前一後,順著南苧一行人的行跡往百羽森林深處走去。行跡很好找,弟子們刀劈斧砍弄出了一條小路,偶爾還有些和林中兇猛妖獸戰鬥過的痕跡。
走到一條溪水附近,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琴聲,望舒心中疑惑,誰會有如此興致,在這深山密林裡彈琴?
沒一會兒,琴聲漸漸止歇,望舒才想起小魚似乎沒有跟上來,連南苧一行人的蹤跡也沒了,四周似乎換了個場景,眼前霧氣越來越濃,一陣陰飆吹來,霧氣翻滾,撲朔迷離,似乎隨時會有一雙魔爪從裡面伸出來,四周安靜而壓抑,每一個角落裡都瀰漫著詭異的氣息。
大地開始震動,腳下翻滾起泥浪,恐懼浮上心頭。望舒知道,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被困在了一個可怕的法陣中。
小魚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再一抬頭,卻發現前頭望舒不見了,耳邊遠遠傳來呼喝聲,循聲望去,是見微弟子們在遠處,正和一頭巨大的火猊獸對峙著,周圍煙熏火燎的,似乎誰都沒討到什麼好。
猊獸太過巨大,如同一座小山丘,身上暗紅色的硬甲已經修得堅如金石,冰砸火燒雷劈刀刺都不懼,弟子們的法術和兵刃用在它身上,如同搔癢,充其量只是增加它的怒氣,讓它噴出更多煙火來。
南苧布了個陣將猊獸困住卻不出手降服,只閒閒負手在一旁隔岸觀火,看哪個弟子最有本事能想出對策來。他一直警覺地留意著四周,此刻察覺到附近似乎又有人來,便抬眼看過去,只見烏煙瘴氣的戰場外,一株高聳的千年古樹上,一個白衣少年正彎弓站在半空的樹梢上盯著下方的形勢,衣衫獵獵,目沉似水,正是穿著男裝的小魚。
小魚隨手丟擲數張金字元咒,在空中組成一個金光閃閃的“降”字訣,隨後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