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想起張大爺那時坐在搖椅上和藹可親的模樣。記憶裡好像還有一個小男孩也曾經半躺在那張搖椅上背古詩詞,他模糊的身影一度令她著迷。在過去一段時間裡,她特意跑到老樹下背單詞,希望能引起那個小男孩的注意。有一次小男孩終於發現她了,可惜她又忘了帶眼鏡,終究還是沒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然而從那以後,小男孩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於是蘇夏又恢復原來的樣子,穿著寬鬆的小短褲,跟在杜子騰身後嬉戲玩樂。
這算是她心裡的一個小秘密吧,她從未跟任何人提過,就連杜子騰也不知道。
蘇夏翹起嘴角微微笑,然後睜開眼。待她再掃回去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杜子騰不見了。
Part 22
蘇夏以為自己看錯眼,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石凳上坐著的人確實不在了。起先蘇夏感到有那麼一點失落,然很快想起杜子騰慣用的伎倆,她便站在原地。她知道杜子騰肯定會像小時候那樣,躡手躡腳地出現在她身後,猛地橫出雙手捂住她的眼睛,故意誇張的粗聲粗氣地問她:“我——是——誰——啊?”
而她總是笑著掰掉他的手,並捉住他的手向兩側推開,轉過身儼然一副小老師的架勢指著他說:“杜子騰,又玩那麼無聊的把戲啊?”
杜子騰也不生氣,彎著眼睛笑,然後拖著她到石桌上一塊兒寫作業。
記憶裡那個長不大的小少年沒過多久,個子就躥得老高,看上去很成熟很像大孩子,可時常黏在她身旁,無論做什麼事都巴不得拉上她。她就一直任勞任怨地陪著他,當他的鐵哥們,當他的好保姆,當他的擋箭牌。
這十八年來,從六歲搬進這個院子裡,到二十四歲和他一同在洛城為生活忙碌打拼。杜子騰總是無時不刻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不管是在她最快樂無憂的那一年,還是最痛苦低迷的那段時日,他都會及時走到她身邊,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似乎桑禾曾經打趣過他們倆,八卦地問她:“如果沒有沈然,如果杜子騰不是gay,你們兩個會不會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啊?”蘇夏當時白了她一眼,正想反駁,桑禾一下子就堵住她的口,“你們看起來就像老夫老妻啊……”
後來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她已經記不大清了。“朋友妻不可欺”這一道理蘇夏還是深知深記著的,再說……那傢伙假若不是gay,依著他那愛折騰的性子,那絕對會發展成花花公子吧……
反正他不是同性戀,就是發電廠,而她充其量就是那個悲摧的跑龍套……
“喂。”杜子騰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委實嚇到她了。
蘇夏回過身,有點小鬱悶地瞅著他,心裡正嘀咕著大少爺怎麼不故技重施,就被杜子騰下一句話震住了。
“你剛才站在陽臺一臉花痴的,真丟人!”
“……=____=”有嗎有嗎有嗎……她只是偶然地回想往事而已啊……
杜子騰伸出手彈了一下蘇夏的額頭,撇嘴嫌怨她:“丸子頭,對著塊空地都能流口水,你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_____=”反正沒裝你也沒裝不健康的東西就對了。
見蘇夏一張呆滯不配合的面容,杜子騰聳聳肩,抓起她的手往外走。
“幹嘛?”
“吃飯啊,到點吃飯了。”
二人走進餐廳,除了杜爸爸有應酬外,大家都圍著餐桌坐下。謝嘉楠幫杜媽媽將盛好的飯碗配上勺筷,一一遞到每個人手邊。杜媽媽坐回位子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高度表揚謝嘉楠,讚不絕口地說:“嘉楠這孩子不錯,以後誰嫁給他就算有她福氣。”杜媽媽說完,瞄向夾菜的桑禾,熱心地拉紅線說:“桑禾,你不是單身嗎?不如考慮一下嘉楠?”
桑禾差點就手一抖把筷子扔了出去。她嘴角扯出尷尬的笑容,趕忙擺手說:“我不急,我不急……”
拉線失敗的杜媽媽“唉”了一聲,搖搖頭,說:“你們這群孩子啊,怎麼各個都這麼拖拖拉拉?夏丫頭,你什麼時候嫁給阿騰啊?”
被杜媽媽指名點姓的蘇夏立即成為全場的焦點,其餘幾位知情人士心照不宣地替她捏一把汗。蘇夏放下筷子,低下頭不敢和杜媽媽對視。她暫時想不到好的藉口,額頭都滲出冷汗了。
她偷偷瞟了一下抹黑她的那個混蛋,不由目瞪口呆。杜子騰那個王八蛋居然見死不救,坐在那裡掛起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自得其樂地吃飯。
蘇夏沒轍了,這回杜媽媽鐵了心要向未來媳婦討個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