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艱難緩下的心跳再一次快速律動起來,或者說,比起剛剛的,這次來的更劇烈,更令人難以遏制。
此時的司言大抵不知道,他和蘇子衿如今的姿勢,極為曖昧也極為溫暖。蘇子衿坐在草地上,司言蹲在她面前,他的行為就像是情人間撫摸腦袋的寵溺一般,那輕輕一下的摸頭,實在叫人心中酥麻。
“子衿不礙事。”蘇子衿微微偏頭,不去看司言的臉容,只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緩緩道:“世子先打理下自己罷,免得著涼了。”
司言這人,到底是極為妥帖,竟是還沒先打理自己,便率先將她安置好了。只是,如今這般場面,實在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無妨。”司言沒有注意到蘇子衿的神色,只是專注的運力,一氣呵成的便將蘇子衿的墨髮也烘乾了一遍。
等到將蘇子衿身上的衣物和頭髮都烘乾了,司言才運氣將自己也收拾妥帖。
在司言運氣的時候,蘇子衿便起身,將四周稍稍看了一遍。
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平地,四周則皆是樹林,夜色沉沉,天邊一輪碩大的冷月掛在頂端,四周明亮而漆黑,隱約可見樹上亮晶一片,想來是那山間飄落的冰雪了。
冷風吹過,蘇子衿控制不住的便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如今是哪一日,什麼時辰,更不知道,四周是否會有野獸出現。
看見蘇子衿打了個寒顫,司言斂下情緒,道:“找個地方先歇下。”
說著,司言便脫下自己的外袍,很快便遞到了蘇子衿的面前:“你先穿著。”
說這話的時候,司言神色依舊淡漠,看不出絲毫情緒,可偏生這般冷情的溫柔,委實讓人瞧著心下一滯。
蘇子衿沒有說話,只緩緩伸出手,便接下了司言遞過來的袍子。於此,她倒是沒有矯情,她知道司言有深厚的內力,自是不怕這點寒冷。
不緊不慢的為自己披上袍子,蘇子衿才看向司言,輕聲道了聲謝。
雖然蘇子衿知道司言如今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破陣罷了,但無論如何,司言並沒有必要做到這般地步,如此無微不至的舉動,到底是一份善意,對於這樣的善意,蘇子衿沒有理由視而不見,也沒有理由認為理所應當。
心下對司言這個人,蘇子衿更是添了幾分好感。
“走罷。”司言垂眸,隨即抬起步子,便朝著某個方向走了起來。
蘇子衿緊隨其後,很快的,兩人便找到了一處洞穴,那洞穴不算很大,幾乎一眼見底。
司言拿出懷中一顆夜明珠,照亮了黑魆魆的洞穴,洞穴裡頭除了一些乾的草堆樹枝交錯縱橫外,幾乎沒有任何任何危險物存在。巡視一遍,他便將夜明珠遞到蘇子衿手中,下一刻便開始搭起了火堆。
蘇子衿低眉瞧著司言,見他動作乾脆利落,手法嫻熟,不由的便想起司言的早年經歷起來。
這個十二歲便執掌錦都十萬的禁衛軍,十五歲接連掌管飛鷹軍、孤狼軍,統共五十萬大軍的青年,即便出身高貴,也絲毫沒有養尊處優的嬌弱。世人皆說大景長寧王世子司言是個遺世而獨立的人物,可到底,這份人人豔羨的尊榮,不是建立在平白無故的基礎之上。
他吃的苦,只是世人不曾見識罷了。
就在蘇子衿心中思索的時候,洞內漸漸的便有火光亮起。
蘇子衿見著那生起的火堆,順勢便坐了下來,只是,她還來不及說話,司言便忽然道:“我去外頭看看,你且在此等候。”
說這話的時候,司言神情淡漠,漆黑幽深的鳳眸看不出一絲情緒。
“好。”蘇子衿點了點頭,隨即將身上司言的袍子褪了下來,仰頭道:“世子先將這衣物穿上,以免著了涼。”
如今夜色漸沉,天氣也愈發冷冽了幾分,尤其是方才,似乎又落起了小雪,這其中的涼意,一眼便是可知。
“不必。”司言聞言,長長的羽睫微微一動,淡淡道:“這點涼意,不算什麼。”
說著,司言長腿一邁,在蘇子衿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緩緩走了出去。
外頭風雪漸大,蘇子衿瞧著那淹沒在風雪之中的青年,一時間有些嘆息起來。她不知在想著什麼,眸光一瞬間幽深而恍惚,半晌,她才收起目光,盯著那火堆慣性的攢出一個從容的笑意來。
不多時,司言便從外頭進來了,他身上染了一些寒氣,髮梢也沾上一些冰雪,整個人看起來倒是越發的出塵俊美,仿若紅塵之外的清蓮,灼灼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