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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舞給他看。”

“哦,原來是他。”樂無異想起了那毛絨耳朵下的痴然神情,又瞧見糰子目中隱含的期盼,深深吸了口氣——

“舞裙……就舞裙吧,別讓人認出來就成。闢塵這個忙,我是幫定了。”

翌日,雜耍團掛起一條長幅——暫且歇業,十日後酉時恭候各位蒞臨。

十日後。

初夏時節的傍晚,金色餘暉仍是不捨地徘徊天際,終於待到月牙東昇,便一同歡歡喜喜地俯視著長安的萬家燈火。

竹筍包子號的橫幅一出,好奇的長安百姓們伸長脖子盼足了十日。雖已近日暮,路上仍可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朝碼頭方向匆匆趕去。

樂無異並不喜裙裝,不過既然應承了闢塵,亦不再囉嗦,這日索性早早換上,好騰出些餘裕與闢塵再對練幾回。好在舞蹈中嫵媚婀娜的動作均已被闢塵悉數剔除,即使偶而回旋折腰,亦無旖旎之姿,只餘颯然之態。

至於闢塵為何執著於雙人同舞,原是由於舞步中暗含陣法,需二名舞者配合結成,若是那小虎妖亦是有意,陣法相助之下,闢塵便能得償所願。

酉時已至,黑壓壓的人群擠在碼頭上,齊刷刷地眺望著燈火通明的甲板。一瞬間,燈籠一併熄滅,眾人頓時息了喧鬧,靜靜等待舞蹈開始。

黑暗中,曼吟輕唱的女聲杳杳而來,令人想起幽深山谷裡獨獨盛放的芍藥,或是朦朧細雨中情意綿綿的垂柳。待女子唱罷,甲板上的燈火重新點起,漸次映出臺上兩抹高挑的身影。

大部分看客都認得闢塵,她一身紅裙,玲瓏環佩,仍是先前那身打扮,於是又好奇地看向她身邊的舞者。

那名陌生舞者身著鵝黃長裙,身無配飾,面覆輕紗,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雖是初次登臺,竟絲毫不顯怯意,只是微闔了眼睫,淡淡掃過臺下。

紅衣舞者嬌媚無限,黃裙舞者貴氣逼人,二人向臺下躬身致意之際,便贏得了滿堂喝彩。

舞者對視一眼,分別向甲板兩側走去,舉步輕移間,薄如蟬翼的鵝黃裙襬隨著步伐微微掀起,隱約露出一雙雪白赤足,其中一隻的腳踝上還套著一枚金色腳環。只是那裙襬長及腳面,待舞者站定後,腳環與赤足卻又被嚴嚴實實地籠回裙襬下了。

樂無異方才一瞥,見底下人頭攢動,不由心頭微跳,暗道不可再看。他心知不可踏錯一步,否則法陣將功效盡失,又擔心臉上的面紗會隨風飄起,被底下的長安百姓瞧出端倪。

聽見臺下傳來陣陣叫好,他更不敢有絲毫大意,只是心無旁騖地按著鼓點踏下諳熟於心的步伐,最後單足點地擰身迴旋,終於待得謝幕退場。

待樂無異換回尋常衣物,抄了小道回到樂府,已是月上中天。他愜意地躺在熱騰騰的浴桶裡,滿足地閉上雙眼,長長舒了口氣。

……接下來,就看闢塵自己了。

他泡了許久,直到熱水驅走滿身的汗水和疲憊,這才慢悠悠地踱回廂房。抬腳進屋時,忽然看見了腳踝上的腳環,連忙坐到床邊,將腳掌擱在膝蓋上。

那腳環本是啟動陣法之物,細細的環身上並無開口,戴上時就有些勉強。樂無異剛才急著洗澡忘記取下,此時腳泡過了熱水,腳踝與腳環的空隙愈發狹窄了。他試了幾回,腳環卻仍是中途卡在腳跟上,怎麼也取不下來,又想起偃甲房中備有用來潤滑齒輪的石蠟,忙去將它尋了出來。

走出偃甲房時,樂無異迎面撞上了急急趕來的家丁如意。

“少、少爺!門口有位客人,說、說要拜訪您!”如意一著急,剛治好的結巴又犯了。

“啥?都這麼晚了,有誰會來找我?”

“他自稱姓謝,小、小的見他眼睛前,戴、戴著枚琉璃片……”

“師、師父來了!”樂無異一驚之下也結巴起來,他一把接住差點跌落在地的石蠟罐,拔腿就朝正門衝去,卻被如意大聲喚住。

“少、少爺,您、您的衣服……”

樂無異低頭一瞧,發現身上只掛著一件鬆鬆垮垮的中衣,“呃……你快去把我師父迎進來,我先回屋披件衣服。”

見如意離開,樂無異向廂房跑了幾步,轉念想到謝衣也許會留宿,忙又去吩咐了吉祥準備熱水和客房,這才轉身朝屋中跑去。

【三】

廂房的門被砰地推開,樂無異發現屋中已站著一人,那人正端詳著牆上的一張圖紙,聽到聲響後轉過頭。正是謝衣。

“師、師父,你怎麼走得這麼快?”樂無異忙搬了凳子請謝衣坐下,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