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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好把這件事交給地方政府,讓他們去追究福堂老漢等一些人的責任。可那老漢,你給他根扁擔也不知道是個一。老郭,你看這事……”

郭金泰二話沒說,提筆在處分決定上籤了字。他害怕龍尾村的百姓遭殃。

誰知時隔五年,秦浩會把這已經由組織做了結論的“萬歲事件”重新翻騰出來。這直接連著“綱”和“線”的事,在這大搞“三忠於”的時候重新認識,那就不管怎樣處理都不過分了:什麼師黨委決定,還不是秦浩一句話!此刻,郭金泰知道秦浩的用意,他是要把你當做工程的絆腳石踢開,又要鑄成“鐵案”。即使將來在工程問題上證明你郭金泰是對的,你也翻不了身。

郭金泰不能不佩服秦浩弄權有術。

第六章

整個龍山工地全面停工學習。

抓石頭先抓人頭,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這本來是殷旭升的拿手戲,但這次他心裡犯了嘀咕。秦浩專門打電話來交代他:要用大批判開路,徹底肅清郭金泰對龍山工程散佈的悲觀情緒;要聯絡“萬歲事件”,進一步激發戰士忠於領袖的感情。同時要解決全連同郭金泰思想感情上劃不清界線的問題。這是個很棘手的難題。殷旭升清楚郭金泰在“渡江第一連”的威望。處理這種事情不能簡單輕率,不能靠高壓政策。否則,傷害了戰士的感情事小,影響了下一步的工程事大呀。

他更清楚,解決全連的問題關鍵在“錐子班”,“錐子班”的問題關鍵又在彭樹奎。彭樹奎一直是郭金泰最器重的班長,兩人關係極密切。只要彭樹奎能殺個回馬槍,那麼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一米一花一書一庫一 http://www。7mihua。com

只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左思右想,殷旭升終於想好了兩步棋。他決定不親自插手“錐子班”,否則局面搞僵了沒人出來收拾。他要先讓副班長王世忠“過河”,壓住陣腳,造開聲勢,敲山震虎,逼迫彭樹奎就範。如果這一招不能奏效,再……

上午,殷旭升先將連裡幹部、黨員和正副班長集中到連部,傳達了秦政委的電話指示精神,學習了“九大”檔案,安排了批判郭金泰的步驟。會結束時,他悄悄將王世忠留下,耳提面命,進行了一番指點。

王世忠也許因為在師政委身邊工作過,耳濡目染,很是突出政治,發言總愛湊些“四六句”,戰士們背地裡稱他“班政委”。他不僅在施工中是個敢玩命的人物,搞革命大批判,也是個“指哪兒打哪兒”的角色。只要領導一揮手,他就會像錐子一樣刺出去,一下子見血!……

吃過午飯,殷旭升又來到“錐子班”找彭樹奎。他壓根兒不指望彭樹奎提供什麼有分量的“炮彈”,只想委婉地說服彭樹奎,讓他在下午揭批郭金泰時能有個較積極的態度,那樣起碼可以保證“錐子班”的揭批會不至於煮成夾生飯。

彭樹奎不在。殷旭升看看錶,開會的時間快到了,他只好把正在寫批判稿的王世忠叫來,又細心地囑咐了一番

“錐子班”的揭批會開始了。

彭樹奎無精打采地按指導員的佈置說了幾句開場白,便捲起一支“喇叭筒”,默默地吸了起來。

“我開第一炮!”王世忠拿著事先擬好的發言稿,兩眼噴射著怒火,“郭金泰反對最最敬愛的偉大領袖毛主席和他的最親密戰友林副統帥,是一貫的!”

全班人人臉色驟變。過分嚴肅的政治氣氛,使他們一下子失去了活人的表情,個個呆若廟堂裡的泥雕。

“去年元旦我們炸掉雀山工程時,郭金泰嗷嗷大哭,他哭啥?哭他的黑主子彭德懷!這完全說明,郭金泰和彭德懷早就是一丘之各!”

“噓——,he——貉,是一丘之貉,不是各……”陳煜認真地糾正他。

王世忠兩隻眼鼓成一對電燈泡,朝陳煜不滿地瞪了瞪:“不管是各還是啥,誰敢反對毛主席和林副主席,我王世忠就要和他刺刀見紅!”

蓆棚內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更為嚴重的是,郭金泰一手製造‘萬歲事件’,和毛主席分庭抗禮!其狼子野心何其毒……”唸到這裡,頓住了。他覺得不那麼上口了,他猜想這準是抄報紙時落了一個字,可又一時想不起來“毒”字後面該是個什麼字。

有人在竊笑。凝結了的氣氛一下子被稀釋了。

“嚴肅點!”王世忠狠狠地掃了大夥一眼,接著念道,“針對咱‘錐子班’有些同志還跟郭金泰劃不清界線,我們就是要剝畫皮,列罪狀,徹底批倒批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