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一臉的愕然,繼而露出幾分惱色:“大殿下怎會在這裡?!”在她心目中,清江王還是當年那個被羅家寄予重望的大皇子,因此她就用了這個慣用的稱呼。
馬上,她又想起自己在花園裡的佈置。抬袖抿嘴笑道:“大殿下走得這樣急,莫非是在花園裡撞見了什麼?”
清江王轉身面對牆壁,面沉如水。如果說齊王妃請他私下會面。是為了一敘多年未見的親情,那她又何必帶上一大群女眷同行?她是齊王府的女主人,只要找個更衣或醒酒之類的藉口,何愁無法從宴席上脫身?而她問的話就更加古怪了,花園裡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她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想到這裡,他便沉聲道:“嬸孃之前命人請侄兒到這巷道里敘話,怎的還要帶上諸位王妃、夫人同行?嬸孃此事未免辦得不妥,侄兒還是早些告退的好。”
齊王妃怔了怔。沒料到他會當眾拆她的臺,還是說他真的沒遇見事先安排好的人?她迅速看了那內侍一眼,見他暗暗搖頭。頓時有苦難言,只能咬牙瞪向那內侍:“你這奴才是怎麼辦事的?我不是吩咐過,等宴席結束了。再請王爺來麼?!”
那內侍心中叫苦,但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跪下請罪了:“是奴婢疏忽了,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
“給我滾下去,領二十大板!再有下一次,我揭了你的皮!”齊王妃發洩般做了處置,眼角便瞥見身邊的貴婦們都十分不自在,哪怕知道這位是宗室王爺,是自家親眷,但大伯子、小叔子之類的,仍舊男女有別,見面也是不合適的,更別說清江王的年紀有三十多了,年老如姜大太太這樣四五十歲又是長輩的還好,但多數人都是三十來歲的婦人,還有楚郡王妃與平郡王妃這樣十七八的年輕小媳婦,怎好意思與清江王正面相對?她們都紛紛用手帕、團扇或長袖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後退回寶瓶門內。
清江王自然知道場面尷尬,他盯著那堵牆乾巴巴地道:“本王失禮,給諸位嬸孃與弟妹們陪不是了,本王這就離開。”說罷就轉頭盯著牆的方向橫著往外走。眾女眷們呼啦一下讓開了道路。齊王妃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著一個侍從一個丫環消失在巷道的盡頭,心中暗暗扼腕。
經過這麼一件事,眾貴婦們也沒了賞花的興致,臉皮薄的就推說自己吹了風有些頭疼,想要回席上去,也有人脾氣大些的,非常直接地說掃了興,不去了,言語間還暗暗埋怨齊王妃做事不周全,竟然出了這等紕漏!其中平郡王妃雖是最年輕的一個,脾氣卻也最大,沉著臉道:“弟媳婦年輕,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嫂嫂辦事但凡略仔細些,在這巷道前後多安排幾個婆子,就能避免這種尷尬事,絕不至於清江王到了跟前,我們才看見人。嫂嫂是不是身體欠佳,一直在休養著,久不管事,才會疏忽至此?”
齊王妃的臉色黑得可以擰出墨汁子來了,她神色不善地盯著平郡王妃:“弟妹這話說得過了,本王妃的身體很好!”平郡王妃冷笑了聲,想要再說些什麼,被別的妯娌扯了扯袖子,又低聲勸了兩句,她才住了嘴。她確實年輕氣盛,又是才嫁入平郡王府,綺年玉貌,家世也不錯,正得平郡王寵愛呢,眼裡並不把齊王妃當一回事。齊王府有何權勢?不過跟平郡王府差不多,而這位齊王妃有個謀逆的外祖,只怕還不如她這個第四任繼室呢,她有什麼好怕的?
楚郡王妃在旁皺著眉頭,雖然她覺得齊王妃似乎還算投緣,但也同樣覺得不豫。她是國公府千金,家世比平郡王妃更強些,只是礙於楚郡王府曾經涉嫌謀逆的尷尬處境,不欲多事,便道:“嬸孃,侄兒媳婦還是改日再來觀賞府上的名花吧。這會子大家都沒了興致。不如回席上說話。”
齊王妃黑著臉答應了。除了答應她還能做什麼?清江王沒有鑽進她的圈套,身邊還帶著隨從,還有一個是男的隨從!也不知那內侍是如何辦事的,她事先把這一路上的丫頭婆子都撤掉,不就是為了讓清江王獨自進入那小屋麼?!如今計劃不成,只能放棄了。幸好清江王只是有些不悅,卻沒發現她真正的盤算,否則他起了警覺,以後要想再動手就難了。
齊王妃皮笑肉不笑地送眾位貴婦原路返回席上,卻落後兩步。低聲吩咐心腹侍女:“去花園看看錶小姐,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清江王真的沒進屋麼?”
侍女領命而去,齊王妃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笑容,返回宴席。
這時候,青雲和姜家姐妹們正與盧側妃說話。首席上的一圈兒貴婦都跟著齊王妃走了,盧側妃大概是瞧見了空檔,便過來尋姜家姐妹說好話,不是說世子如何友愛姐妹,對錶妹關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