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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造成了玩的時間減少,讓他在本該無憂無慮的小小年齡,就面對著沉重的現實世界,去承擔他這年齡不該有的焦慮和悵然。表面上看我是成功的,但內心對他的歉疚感卻在一天天增強。我是父親,我有責任,不僅要讓他學習好,還要讓他有一個快樂的童。人只有一個童年,看著天真爛漫的兒子,我感到自己肩上又多了一份責任:創造條件,最大限度地帶他玩。

“誰燒火?誰燒火?”我喊著。

“我!”每次王京都回答得那麼幹脆。

每次在野外“溜達、溜達”有了收穫,我總是找一些土塊搭起爐子,“撿些柴禾來!”我們一邊找一邊揮舞著手喊著,然後王京跪在地上,一邊用手當扇子扇,一邊用嘴吹火,邊喊著“添柴禾!添柴禾!”煙燻得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火還是不一會兒就熄了。

“爸,柴太溼了!一加熱水蒸氣就出來了,空氣不能流通,火怎麼能旺呀?”他開始學以致用,用自己學過的知識教育我了,我趕緊掏出火裡面的溼柴,不一會火又重新燃起來了。於是我們把一堆戰利品:海邊捉到的螃蟹、小魚,草叢裡抓到的蚱蜢等,一併扔到了火裡……真豐盛呀,陣陣香味撲面而來,真叫人垂涎欲滴。

“開飯啦!”小王京下了命令。用柴禾從火裡扒著燒熟的蚱蜢。嘴裡喊著:“快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你一個,我一個,咱們平均分配。”說完他拎起燒熟的蛇,煞有介事地說:“爸爸,蛇歸你了,蛇膽有療效,能明目。”他用沾滿黑灰的小手拍打著上面的柴灰遞給我。

我們盡情分享著,吃得嘴邊沾滿“鬍鬚”,成了一對大花貓。

當第一陣秋風吹過田野的時候,稻子黃了,高粱紅了,人們感受到了勞動的甘甜。

“爸,是吃嫩玉米還是吃黃豆?”此時的他好像是在做東請我們打牙祭,在提醒我不要錯過這豐收季節大自然的賞賜。“燒的東西好吃,香。”他總是這麼說。

讓他開心,放縱,把失去的玩樂奪回來。當然這種選擇也包含了我一點難以泯滅的童心。雖然父母的嚴肅沒能改變我的執拗和懶散,但兒子卻磨平了我的稜角,讓我讀懂了耐心和寬容。雖然知道教育孩子的宗旨是“嬌而不慣”、“嚴而不厲”,但我還是把王京偶爾的“劣跡”欣賞得有滋有味,並悄悄地對妻說:“讓他發洩吧!他也許有點壓抑,誰讓我欠他的。”

秋悄然而至,走在萋萋的鄉野,孤單的太陽照著我們,把我們的心情感染得寂靜和開闊。調皮的王京一邊向天空吆喝著,一邊揮舞著小手追著受驚跳起的蚱蜢,不遠處的一片田地裡,忙碌的農人把自己放倒的玉米秸打成捆。

“噓——”側過身來,看見王京向我做了一個手勢。眼前空曠的玉米地裡,幾隻白鷺圍在老黃牛周圍,翹起長腿,伸著長長的脖子,左顧右盼,不時地尋找、追趕、啄食老黃牛走動攪起的草叢中的蚱蜢、蟋蟀和各種昆蟲。他貓著腰向前挪動著,繼而又做匍匐狀,試圖靠近些,再靠近些。發覺白鷺做欲飛狀,他遲疑了一下悄然退身,連滾帶爬地來到我跟前,臉上還掛著一場虛驚的樣子:“爸爸,小白鷺要是不飛多好哇,我可以天天捉小蟲給它吃。”說完又再次向白鷺接近。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趴在了較後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盯著,喃喃道:“真好看,要是有個照相機就好了。”

我抬手看了看錶,提醒王京:“別欣賞了,上課要遲到了!它會在這兒等你的,下午放學再來看吧!”

“行,下午放學來,可不能賴賬呀!”他依然貓著腰,一邊往回走,一邊歪著頭斜視著我,臉上透著狡黠和惋惜之色。

“行!”我答應著,做出要跑的姿勢說:“比賽看誰先到家。”

每次和王京到野外的“溜達溜達”之後,回家便是我們之間的一場田徑賽,而每次比賽的結果都是王京在前面一陣猛跑,我在後面故意步步緊逼,伸手做“欲擒故縱”樣,直跑得王京氣喘吁吁,哈哈大笑著闖進家門,上氣不接下氣地重複著:“豹的速度,豹的速度”……

也許是由此養成的習慣,他在單程1公里的上學或放學路上,肩上揹著與他個頭不相稱的大書包,也是一路小跑回家,肯定是氣喘吁吁,邊用手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邊說:“騎腳踏車的同學還沒有我快呢!”

有時他問我:“今天沒走多少路為什麼腿疼?”我說:“生長疼。”我故意用輕描淡寫暗示無所謂,然後用粗淺的概念給他解釋。有時,走的路多了,他說:“累得腿疼。”我說:“疼是好事,疼是超越,下次走路的距離一定比這次遠。”久而久之,他就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