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猶豫,趙妙棄劍。
她放開了手中的晶劍,就用自己的身體朝著齊斯人的懷裡撞了過去。
這是一種更加玉石俱焚的氣勢,所以她雖然棄劍,但是劍意根本沒有任何的減弱。
齊斯人一聲低沉的厲吼。
他連用兩件傳說級的傳承法器想要困鎖住趙妙的劍意,然而這名聞天下的趙四先生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在他低沉的厲吼聲中他,對敵時極少後退的他身影瘋狂的往後退去,他的身前出現一連串的黑色影跡。
在急速的後退之時,他的左手帶過蘇秦的身體,蘇秦就像是一團毫無重量的空氣一樣,被他帶動,和他一起退後。
他身前那一道道黑色影跡並非完全的虛影,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陰冷和黏度。
一團團赤紅色的火焰和青煙不斷的在前進的趙妙的身周爆開,然而她和齊斯人之間卻始終距離著一丈的距離。
一丈的距離對於修行者而言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
齊斯人看著趙妙燃燒的雙瞳,他感到了體內真元的衰竭和無以為繼,他終於不再猶豫,將氣海玉宮深處一團死寂的氣息喚醒。
他伸出了手,按住了衝近身前的趙妙的額頭。
趙妙的體外遍佈千錘百煉的真火,此時她自己就是劍,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是劍鋒。
無論齊斯人的手落在她身上任何一處,都和落在劍鋒上沒有差別。
按照常理,即便是元武此時的手按落在她的額頭,在下一剎那,他的手就會被震成碎片,接著燃燒為灰燼。
然而當齊斯人的手落在趙妙的額頭,兩人的身體通體一震,他的這條手臂內裡卻是連任何骨裂的聲音都沒有響起。
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趙妙也是陷入了無窮的震驚裡。
她震驚的微仰頭看著這條就像按住了一名淘氣小孩的手臂。
第一瞬間落入她眼瞳的畫面便是有無數黑氣從齊斯人的肌膚裡在透出來,接著他手臂上的毛髮開始以恐怖的速度生長,同時變化的還有他這條手臂的肌膚、血肉、甚至骨骼。
在下一瞬間,這條手臂已經徹底的變了,變得和齊斯人的身體一樣龐大,佈滿無數鱗片般的黑色斑點,指甲尖利得如同一柄柄的飛劍。
最為關鍵的是,這條手臂的內裡,都在發出一種恐怖的嘶吼聲。
這條手臂,已經完全不是一名修行者的手臂,而是變成了某種妖獸的手臂。
趙妙感受到了一種濃烈的死氣。
“養屍術!”
她終於反應了過來,叫出了聲來。
齊斯人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此時他的面上出現了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
在接下來一瞬間,他的這條手臂也承受不住趙妙這一劍的力量,從內裡深處轟然炸裂,裂成無數的碎片。
然而這一瞬間的衝擊力,也推得趙妙的身體往後倒撞百丈,咚的一聲撞入後方的亂墳之中,激起無數道塵浪。
齊斯人的一條手臂消失了,就像融化在了黑夜裡,接著他和蘇秦的身體也在夜色裡迅速的變淡,消失。
……
只是極短促的時間,塵浪還在往天空濺射,趙妙的身影已經從塵浪中穿出。
她的樣子有些狼狽,身上都是塵跡,連身上的衣衫都炸裂了數道口子。
但是她的面容極為鄭重,整個身體還在閃耀著一種熾烈的劍光,讓任何人看到都不會覺得可笑。
她的感知裡已經失去了齊斯人的蹤跡。
這一戰她最終沒有能夠將齊斯人留住,但她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沮喪之意,反而只是對齊斯人的手段有些欽佩。
大齊王朝的有些宗門能夠養出一種屍獸。
這是用陰氣強行改變一些妖獸的屍身的手段,讓這些原本已經沒有生命的妖獸,變成一種獨特的行屍走肉。
因為沒有恐懼,而且本身便是死物,除非體內關鍵的晶核被擊碎,否則這些屍獸不會喪失戰鬥的能力,比起它們生前還要可怕。
它們體內的晶核便是不斷卷吸陰氣的法陣,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力量也會變得更加強大,甚至會引發進一步的變異。
然而在修行界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任何一名修煉陰氣決法的修行者敢納這種屍獸入體,用自己的元氣來餵養,就像培育著一種另類的本命物。
這原本是一種創舉,一種行走在生死邊緣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