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接待她與朱利安的那位老師趕著上課,只大致說了一下張老師目前已經回家裡的公司上班,電話卻也已經換了。
出了學校大門,夏日的太陽又已經開始升溫,靈靜有些疲倦地走在廣場上,隨後又下意識地往他們曾經同居的小樓那邊走。朱利安跟在後面,此時再也看不下去,說道:“你真的該休息一下了,要不然找個地方坐坐,隨便吃點東西……”靈靜微微地搖了搖頭,他也沒什麼辦法。
一路走到那遊戲室的前方,靈靜停了一下,仰起頭看二樓的陽臺。她此時一身白色長裙,上身多穿了件單薄的外套,臉上淡淡地化了妝,雖然憔悴,但站在微風中的感覺卻依然素淨清麗,遊戲室裡依稀便有人往這邊指:“就是昨天說的住在樓上的美女……”隨後便有幾個人走了出來,為首的男人皺著眉頭,望望靈靜,望望她身邊的朱利安,有些不太確定:“靈靜?”
這幾個人看起來並非善類,拉幫結派的樣子,朱利安下意識地向前一步。靈靜的目光收回來,望著那男人半晌,憔悴的臉上才漸漸地有了些笑容:“水哥?”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再回來了呢。”那水哥原本是住在這條街上,也算是出來混的,以前跟家明、沙沙他們混得熟了,倒也是照顧不少,此時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手上比劃兩下,“昨天晚上那小子就說來了個美女,住樓上的,我就覺得是你們回來了……不過從你們高中畢業可就有好幾年沒見過了,靈靜你還是那麼漂亮。不過……氣質就變了很多,家明和沙沙呢?呃……還有這位是……”
對朱利安做了簡單的介紹,大家便算是認識了。阿水揮開了身後的一幫小弟。隨後在不遠處找了個簡單的飯館,讓老闆倒了幾杯茶,弄了點小點心,三人一塊坐了下來。這時候店裡沒什麼客人。道路上的人也不多,電風扇的聲音呼呼響著,阿水為人熱情,笑著說起這條街幾年來的變化,他以前只是出來混。沒有固定跟什麼人。但現在已經找了個大哥。
“以前你們住這邊地時候那邊的電腦室也沒有,這間店也沒有,我家住那邊還記得吧?新房子,去年推掉修了新的……”
“那邊地小賣部以前住了個年紀很大地婆婆,我還記得……”靈靜微笑著指向一邊,輕聲說道。
“沒錯沒錯,楊婆婆,姓楊的,前年死了。腦溢血沒搶救過來。結果房子也重新裝修租出去了……”阿水說得興高采烈,滔滔不絕地說著這幾年發生的變化。似乎也有些感慨,大約十多分鐘後,他沉默一會兒,先是看了朱利安幾眼,隨後壓低了聲音:“對了,沙沙她現在怎麼樣?”
聽他說起這個,原本一直在微笑的靈靜目光低了下來,手捧著玻璃杯沒有說話,阿水在幾秒鐘後揮了揮手:“好了好了,我明白,不方便說也不用告訴我,就是問問,我明白的……”他嘆了口氣,“老實說我以前也是想跟沙竹幫的,特別是後面做的那些事,雖然有些人說她傻有些人罵她,但她畢竟是真心實意的去做了。得罪人是肯定的,我們也沒辦法,但上面的人亂七八糟,我們這些人都是看著地,她不許販毒那段時間,沙竹幫可沒出過一點毒品,你是不知道,現在這些人,都只想著昧良心撈錢……”
“那段時間其實還算是太平,後來沙沙那邊被人栽贓,我們知道她是逃掉了,不過後來一年多的時間裡……嘖嘖,打得真是厲害,死了很多人,江海亂得不得了……”他擺了擺手,“不說這個了,我聽說你是去了維也納吧,那家明呢?你們這幾年怎麼都沒回來過啊?”
“家明他……”靈靜微微發出了哽咽的語調,隨後又恢復正常,抬起頭,“他幫沙沙逃跑,然後判了刑進監獄,就……找不到了……”
“怎……怎麼回事啊……”阿水在那邊愣了半晌,“他被判刑?沙沙的那件事我們也有看報紙,然後道上的人說了很長一段時間呢,怎麼……家明的事情一直沒聽說啊……”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他進了監獄,然後生病死掉了。我不相信……”
阿水這次算是真的愣住了,片刻後方才伸手拍了拍桌子:“他媽的……什麼時候的事?”
“沙沙出事不久,沒到九月就判刑了……”
“你後來……沒見過他?”
靈靜搖了搖頭:“我還在查……”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完!監獄,監獄那地方的事情誰不清楚啊!”
畢竟不算是非常親近地人,敘起舊來很有感情,很懷念,但靈靜也不能將心中地想法都說給阿水聽。另一方面,阿水顯然是將事情想到了另一個方向:“家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