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被他眼裡深深的傷痛給刺痛了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卻是軟了音勸道:“你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王爺,何必再執著少年時期的事情呢,該放下了。”
裕親王聽了冷笑著後退兩步道:“放下麼?你要我如何放下,當初明明你對我也有情的,難道就因為我不是鐵帽子王?你們劉家也太過勢利了些吧,清婉,難道他能給你的,我就不能給你麼?”
冷華庭快被裕親王的無恥給氣死,剛要上前拉開王妃,身邊的中年暗衛卻是扯了扯他,阻止他不要衝動,冷華庭很是不解,卻聽那人在耳邊小聲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有人些人鑽了牛角,一鑽就是幾十年,總要讓他死,了心才好啊。”
冷華庭聽了覺得也對,便依言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王妃幽幽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咱們各自都有了孩子,如今我是要做奶奶的人了,在小輩面前說這些事,著實沒臉啊,王爺,青煜也來了,你要傷了他的心麼?”
裕親王聽得一怔,回過頭去,果然看到冷青裕正帶了人搜上山來,回頭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冷華庭,很是詫異。一轉眸,看到自家父親正在與王妃四目相對著,只是父親眼中有情,王妃眼裡有怒,不由長嘆了口氣,喃喃道:“命運還真是不公平,對我們父子都如此殘忍。”
難得的,他沒有過去打擾,他知道,父王想要如此親近簡親王妃,怕是想了許多年吧,或許,王妃真能將父王勸醒也說不定呢,以後孃親也可以少偷流些淚水了。
而冷華庭這會子又想起方才裕親王所說的話來,調虎離山!調虎離山!太子啊太子,這一次你若連我娘子都保護不了,你這江山也別再坐下去了,亡了算了。
話雖如此,心裡卻是憂急如焚,只想快些趕回家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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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這廂裕親王爺還不肯罷休,王妃正無奈地勸首他道:“王爺,我現在過得很好,你無須牽掛的,都……說了,咱們兩都老了,今生無緣,若是有來生,或許,清婉會選了王爺你的。”
這也算是裕親王所能聽到的最動聽的情話了,殊不知,王妃這是被逼無奈,開的一個空頭支票而已,今生都難以掌握,誰知下世又會如何,或者,所謂下輩子之說原就是自欺欺人的,將今生未能實現的願望放到下輩子去,不過就是給活著的人一個念想,一個希望而已。
裕親王臉色稍緩了些,卻仍是勸道:“清婉,我……知道你為難,我不再逼你,但你聽我說,真的不要去江南,那裡太過危險了,跟我回京吧,我保證不再碰你一下,只是將你護送回簡親王府就好。”
冷華庭聽著就不耐了,對裕親王道:“王爺,在下記得您可是待罪之身,早就該去宗人府了才是,怎麼還在大煙山境內?”
裕親王被他問得一滯,轉頭疑惑地看著他,斥道:“你是何人,有何資格管本王之事,本王早就料得有今日之事,只是不知道會發生在何處。”雖說是斥責,其實也是在向王妃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此處,為何如此湊巧,要說,天下哪有那樣湊巧的事情,自從上了回京的路後,他便一直注意著,如今簡親王府並不太安全,他料定王妃知道錦娘有孕後必然會下江南,算算日子,怕是就這幾日會到,所以一直在路磨嘰,就是想要遇上王妃,來一次偶遇,果然遇到了,而且真的救了她,不管王妃待他如何,至少多年的痴情與相思已是當面傾吐,也不枉自己相思這一場。
王妃美麗清澈地眼睛溫柔地看著裕親王,眼裡流露的是淡淡的無奈和憐惜,就如同她曾千百次看著小庭一樣,在她眼裡,裕親王仍是個執拗的孩子,不管過了多少年,容顏如何老去,她的眼神仍然未變,裕親王既感動又無奈,或許在清婉眼裡,自己表現得總是不成熟的吧,轉眸看向那中年暗衛,赫然看到他的眼裡也有一絲同情和了然,心下一震,一股怒火便往上竄,衝口說道:“你不要得意,我不會放棄的。”
中年暗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來,卻並沒說話,只是對王妃道:“累了這麼些天,收拾下下山吧,孩子們正擔心著呢。”
“嗯,我省得。”王妃溫柔地回了一句,便又轉頭深深地看了裕親王一眼,說道:“青煜那孩子,得給他找個合意的人了,你……也會有孫子的,好好享受眼前的幸福才對哦。”
裕親王聽著王妃與那暗衛之間再平淡不過的對話,話語裡卻流露出最真摯的情義,他聽著就覺得刺耳,轉頭看自己兒子,竟然也是一眼的憐憫,沒有困惑和憤怒,不由覺得詫異,這與青煜的個性很不相符,心下一驚,大步走向青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