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樓工作間　晚上

飯店醫務室的醫生趕來為潘玉龍看傷。他拿出一瓶藥水，準備給潘玉龍塗抹，楊益德在一旁問道：“喲，這是松節油吧？”

醫生：“這是專治跌打損傷的鎮痛靈，裡面有松節油的成分。”

楊益德：“噢，按照我們的規定，這種藥……最好不用。因為這種藥的味道比較衝，客人聞到可能會反感。”

醫生拿著藥水，無奈地看看潘玉龍。潘玉龍也同樣無奈。

楊益德在一旁又婉言解釋了一句：“好多客人都討厭這個味道。幹酒店這行，沒辦法，忌諱太多。”

小院　晚上

湯豆豆的窗內燃燒著溫暖的燈光，磁帶裡放送著《真實》的憂傷，湯豆豆拎著錄音機走出屋門，沿著迴廊走向潘玉龍的小屋。她用鑰匙開啟房門，走進屋子，把錄音機擱在桌上，然後替主人開啟窗戶，讓夜晚的清風驅趕著屋內的潮悶，然後，她躺在床上，把潘玉龍的枕頭抱在懷中，輕輕呼吸著枕頭上的味道，身心沉入美妙的遐想。

萬乘大酒店19樓工作間　晚上

潘玉龍躺在工作間的小床上，同樣夜不能寐。他塞著湯豆豆給他的隨身聽的耳機，傾聽著近切而又遙遠的《真實》。

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客室　白天

時代中國公司的一群高管一大早就來到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在一間大會客室裡靜靜地等待董事長金至愛的接見。

為首的中國總代表林載玄面無表情，肥大的身軀陷在過軟的沙發裡。一位時代公司的中方工作人員走進會客室，附在林載玄秘書的耳邊用中文低聲嘀咕。

中方工作人員：“樸先生說，他問過董事長了，今天恐怕又見不了啦。”

林載玄的秘書隨即用韓文向林載玄彙報，林載玄抬眼盯著中方工作人員，彷彿沒聽懂似的，那位中方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繼續彙報：“樸先生還說，有什麼事需要向董事長報告，可以直接跟他講，由他轉達。”

林載玄聽完翻譯，臉色難看，問：“董事長在房間裡嗎？”

中方工作人員點了一下頭。

萬乘大酒店駐店經理辦公室　白天

一個值班經理正在向駐店經理報告：“時代公司的中國總代表林載玄又來了，還是在俱樂部等1948房的客人接見，客人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駐店經理：“你告訴佟家彥，讓他在俱樂部盯著點。”

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客室　白天

服務生開啟會客室的門，樸元聖走了進來。

樸元聖的到來讓林載玄有些意外，他趕緊示意助手扶起他肥胖的身體，謙恭地迎了上去。嘴裡不甚清晰地滾動著一串客套的韓語：“樸先生，樸先生辛苦了。董事長這幾天在銀海還好嗎？我們中國代表處和銀海分公司的同仁都在恭候董事長的接見……”

行駛的轎車裡　白天

黃萬鈞坐在轎車的後座接聽電話：“什麼？林載玄還在俱樂部裡？……你注意，金至愛如果出來接見的話，他們很可能要談開發區的那個專案，你注意聽聽……你聽不懂韓文，就看看他們的動作，看看感覺吧，看看他們會不會拿出什麼圖紙或者檔案來，你留意一下……好。”

黃萬鈞掛了電話，對身邊人說：“時代公司的中國總代表林載玄是尹夢石的親信，金至愛和樸元聖當然要防著他。”

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客室　白天

林載玄和樸元聖在會客室裡交談，林載玄的手下全部退出了會客室，散在門外等候。

一個服務生端著茶具正要送進會客室裡，被從另一端走來的佟家彥攔住。佟家彥接過服務生手上的茶具，說：“我來。”便端著茶推門走進了房間。

萬乘大酒店醫務室　白天

潘玉龍裸著背坐在凳子上，背上的淤傷似乎並沒有減輕的跡象。醫生仔細檢視之後，直起身來說道：“我給你開的這個藥啊，是中藥，不過這藥沒味兒，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給你配出來。”

醫生離開潘玉龍，走進裡屋去了。他說話的聲音從裡屋斷斷續續地傳出：“你呀，還是應該到醫院去拍個片子，萬一傷著骨頭就不好辦了，你現在那麼年輕，可不能不在乎……”

醫生的話讓潘玉龍有些心驚：“傷骨頭？不會吧……”

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客室　白天

佟家彥端著茶壺走出會客室，這時林載玄和樸元聖的交談已至尾聲，兩人站起身來握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