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己燃了炸藥呢!”任昭兒不忍去看,坐在桌邊,以手撫額,低低飲泣;陸予思和蕭亦蓀都是深深皺眉,不住地嘆氣;趙容與和燕錦華不時問著張禕笑霍泰風的傷情,臉上都是愁雲密佈;劉廣致靠在牆邊,望著霍泰風,臉上痛楚隱忍之色可見;而趙潺湲站在帳門口,凝視著一角昏沉的夜空,只見殘霧輕卷,好似海上輕翻的浪濤,吞嚥舒捲,卻添人愁思。
良久,霍泰風身上已是塗滿了藥膏,打滿了繃帶,張禕笑愁色可見,轉過身來,深深嘆了口氣。陸予思問道:“禕笑,怎樣?”張禕笑聲音啞了:“總會主,三將軍的傷太重了,還在昏迷,我已經盡了全力救治,能不能保住三將軍的性命,還很難說。”
眾人一聽,心中都是難過至極,劉廣敖更是抑制不了的哭泣。陸予思蹙眉道:“禕笑,我知道你盡了力。三弟性命如何,全看他自己運道了。”
便在這時,帳門口衝進了一個人,門外兵士攔她不住,卻是江密雨。她見了霍泰風和眾雄,輕然走了進來,看到霍泰風傷情之重,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眼圈兒不禁紅了。
眾人已經猜到白天押著霍泰風、要拿他換江密雨的人就是她的父親,心中都一時不知何種滋味。卻見江密雨慢慢走上來,在霍泰風榻前跪了下去,無聲飲泣,良久,她輕輕道:“我們對不住你們!對不住……”她將頭埋了下去,手捂著臉,削肩不住顫抖。
陸予思道:“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江密雨抬頭望著眾雄:“你們怎麼不殺了我,為你們兄弟報仇?”眾人不言,就連孟伶這個火爆性子,也知道霍泰風是自己點了炸藥,實不能怪罪在這個女子頭上。
過了很久,江密雨站起來,對著眾雄深深一揖,輕道:“我對不起你們。”隨即抹乾了臉上淚水,踉蹌著出了大帳。
當夜,陸予思和蕭亦蓀率兵以迅雷之勢攻進了杭州城,他們帶著衛清俊,找到了江浙官員平時議事的府邸,將剛得到霍泰風被劫走的訊息還未來得及回家逃跑的葉襄、葉之文連同兩個中書省官員一併殺了,蕭亦蓀恨衛清俊使計與厓海會對抗,傷了很多兄弟,便也將他一道殺了,眾雄放火燒了府邸,斬盡了城中元兵,隨即在城中募得漢族青年男子一萬餘人,編進了厓海會。
翌日,陸予思召集眾雄在大帳議事,除了霍泰風,厓海會一十三人全都在此。眾雄分次坐好,陸予思道:“三弟已經救回,眾位兄弟都有功勞,尤其是十四弟,若不是你,三弟恐怕當場就不行了。”喬洛怯難以站起,只得輕輕抱了抱拳:“小弟救三哥是理當的,大家的功勞卻比我大得多!”
宋文璩微笑道:“你休要謙虛了。”陸尹琮道:“十四哥有勇如此,當真令人佩服!”
陸予思接著道:“救三弟一事已了,接下來一件大事便是要去出海尋找那裝著信件和玉龍掛飾的鐵盒子了!”
眾雄聽了,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反元大業的成敗,心中都是激動萬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可陸予思卻道:“還有一件事,便是去尋找尹琮的那位姑娘阮惜芷。”
陸尹琮忙道:“總會主,我自己一人找她便可!我想著,各位哥哥現下都受著傷,勢必要好好休養一陣,況且下海之事重大,前途不知有何阻難,大家受著傷,不宜馬上就出海。哥哥們就暫且先回衛瑜養傷,待我找到人後回到衛瑜,那時候大家的傷都差不多好了,我們再下海也不遲!”
殷正澧笑道:“對,直接給你們辦好婚禮再走也不遲!”眾雄聽了,紛紛同意,一陣喧鬧,直把陸尹琮一張臉羞得通紅才罷休。
喬洛怯心中不禁一陣痠痛,這時宋文璩道:“十四弟,你把你的那位姑娘也帶來吧,都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處多好!”喬洛怯微微點頭,道:“好。”
陸予思道:“那好,今兒個是三月十七,我們以三月為期,眾位兄弟把自己的傷都養好,把大小事情都處理妥善,我們那時候再下海!”眾雄都稱好。
宋文璩道:“那江浙這裡還安排人麼?”陸予思道:“江浙現下很危險,我們需要全都回衛瑜去!明日便動身!”
當晚,風清星稀,夜色如醉。蕭亦蓀、燕錦華正在安排兵士收拾大寨,準備第二天離去。而陸予思、陸尹琮和趙潺湲正在主帳中喝茶。陸尹琮不禁問道:“總會主,你打算怎生處理那女子啊?”陸予思道:“走時把她放了,隨她去吧。”
便在這時,江密雨進來了。她看著三人,突然對著陸予思拜倒,道:“我等鑄成大錯,傷了貴會三將軍,小女子心中痛苦,知道對不住三字不能化得仇怨,且區區微末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