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下明亮了起來,和她視線平行的是近在咫尺的鮮紅繡紋的胸襟,往上是男人光潔的喉結,她不敢再往上看,視線移開落到屋裡其它的人身上。
一屋子的人,除了丫頭,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都是陌生的面孔,一個不識,她只認出兩個,一個年紀較大戴著紅花的應是喜婆,還有一個華貴端莊的白髮老年婦人,定遠侯陸氏老夫人,是作為福壽雙全的夫人被兩家請來作送親太太的。
其實屋裡的人都還沒怎麼回過神來,都聽說任家四小姐是個國色,眾人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一見本人還是愣住了。
一屋子高燒的紅燭彷彿都失去了鮮豔明晃的顏色,暗淡下來。
滿頭珠翠無數,可是那也不及她自己清澈明豔的波光耀眼。
那一張俏臉,娥眉如畫桃腮瓊鼻,容色無匹,一張繁褥華麗的大紅喜服,整個人豔絕塵寰。
打算來鬧洞房的人都忘記了初衷,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那喜婆也傻住,沒見過哪一個新娘子能美過眼前這位。
陸氏輕咳了聲,那喜婆才趕緊招換丫頭上來子孫餑餑和長壽麵,任桃華吃了個生的,然後輕聲跟著喜婆回答了三句生,其後兩人都吃了幾口長壽麵,最後是共飲交杯酒。
兩人中規中矩,按部就班。
那喜婆覺著這對新人的氣氛尤為古怪,男的神色平淡不苟言笑,女的目光閃爍並無嬌羞之色,共同點是殊無喜色,難道是襄王無意神女無心,這場婚禮造就的是一對心有所屬的怨偶?可看起來這一對璧人是何其相配啊!
那些來預備來鬧一鬧的人也感到氣氛壓抑,又看到徐知誥平靜冰涼的面孔,誰也不敢出聲了,都悄悄的散去了。
陸氏領喜婆出門,臨走時望了一眼任桃華,心中百感交集,她不希望陸氏後輩娶這樣一個女子,這樣的結局也算是兩全其美,任桃華所嫁之人,與陸鈞各有千秋,某些方面甚至勝過陸鈞,她想起陸鈞的黯然,又不禁嘆息,這是怎樣的孽緣?
任桃華聽得徐知誥吩咐丫頭們下去。
丫頭們紛紛下去,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空氣剎那間凝固了起來。
徐知誥默默坐在一旁,一聲不吭,但是任桃華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