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減弱了。在下願率領陷死勇士百名,突騎速進,直搗晉軍帥旗,如能斬將奪旗,則勝負決亦。”
聞得容樓此言,周圍正對當下局勢苦惱的將官們均有眼前一亮之感,是以他話音剛落,便又有兩將飛騎而出,齊聲道:“末將願一同前往,陷陣奪帥!”正是慕容令和莊千棠二人。
慕容垂大喜,道:“好!給你們三人每人帶一百名陷死精騎,分三路攻敵心腹地帶。只是有一項須事先說明,你們身陷敵陣,如果不能得手,恐怕大軍也無力相救。這種衝陣,九死一生,是以才稱為‘陷死’,你們都想清楚了嗎?”
慕容令朗朗道:“為大燕征戰沙場,蹈死無悔,何足掛齒!”容樓、莊千棠也點頭表示贊同。
三隻陷死隊從燕軍帥陣中飛騎而出,慕容令走左路,白馬銀槍,紅纓飛舞,好似趙雲再世;莊千棠出右路,赤馬長戟,勢若奔雷,彷彿呂布重生。
而容樓強突中路,黑盔黑甲,胯下烏騅嘯風,掌中槍吞吐如雷電,面上黑色的鳳凰面甲宛如要飛騰而起,擇人而噬一般,令人望之則心膽俱碎,整個人此刻看來好象天殺星下凡一樣,於晉軍陣中突進,如入無人之境!
容樓得自鳳凰石上的那帶有螺旋力道的奇異內功自大成以來第一次有機會全力施展。掌中長達一丈九尺的定國槍舞動開來,將自己連人帶馬全部罩於槍風之下,全力急突。飛速賓士中,晉軍強弩射來的箭矢在容樓鼓盪的勁氣前根本難以近身。那支全鋼打造的定國槍在他手中已經百鍊鋼化繞指柔,揮舞之間,有時像一隻軟鞭,呈現出各種彎曲扭動翻轉的形狀,但只剎那之後,就會又恢復本身的堅硬,反彈回去,伴隨著敵人的鮮血腦漿,斷手斷腳,再彈射開來。晉軍一直為之自豪的重達三十斤的“步人甲”在容樓的定國槍下倒像是紙糊的一般,完全只能任其切割。凡是容樓突進之處,便一片腥風血雨,立刻從人世間化作了修羅場。初時還有一些人主動前來阻擋他,到了後來,晉軍見了容樓便像看見了死神一般四散躲開。那摧枯拉朽、碎金裂石的恐怖場景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讓人無法想象。
馬匹痛苦的喘息聲、士兵歇斯底里的怒吼聲、兩軍震人心脾的戰鼓聲、傷者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刺耳的兵器交擊聲混成一片,撕扯著所有人的耳膜。。。。。。容樓卻似聽不見一般,雙眼裡只能映出一片血紅。這瘋魔了的殺戮早將他變成了修羅,而他面對的則是另一群修羅。
經歷過這樣的修羅場,你才會知道,人和禽獸的不同就僅僅在於:人可以變成禽獸,甚至禽獸不如,但是禽獸卻不會變成人!戰爭證明了人有時候是需要變成禽獸的,雖然之後有幸不死的人們總會清醒過來。
容樓不知道殺死了多少敵人,也無暇關心自己的陷死隊損傷了多少人,甚至他連自己有沒有負傷都不清楚。應該是有吧,只是此時,他似乎連疼痛都感覺不到,大腦已經完全地被搏殺所佔據。
猛然抬頭,容樓驚訝地發現,桓溫的一雙紫眼就在前面不遠處盯著他。
桓溫的雙眼中滿是憤怒,彷彿有紫色火焰要噴射而出。
容樓很確定的是那雙眼中沒有一絲畏懼。
前面就是桓溫!剎那間,容樓的雙目中閃出熾熱的光芒,在桓溫看來,就好像他臉上的那個鳳凰面甲的雙翅突然被點亮了一樣。本來似乎已經接近力竭的真氣,突然間再度充滿容樓的四肢百骸。
桓溫目光如炬,早已立馬拉弓搭箭,岩石般佇立在舞動的帥旗之下,似乎一直在等著容樓殺將上來。
那強達兩石半的“大黃”在他的手中保持著被拉成滿弓的狀態。他的這隻弓比一百五十年前的名將黃忠用的弓還要多出半石,桓溫一直以此為豪。兩石半,整整三百斤,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猛將被這隻強弓射殺。
桓溫右手的四指緊緊夾著三隻“金僕姑”,搭在開成了滿月的“大黃”之上。他的左手拇指上並沒有配戴普通弓箭手的扳指,而是直接就用食指搭住三隻金僕姑的箭簇。這是桓溫成名天下的〃一弦三殺〃箭法。普通人要是這麼射箭,只怕還沒能傷敵,就要先擦傷了自己的手指。
桓溫已經很多年沒能用到“一弦三殺”的絕技了。現在,他就要重拾舊技,一舉除掉面前這個殺傷了他無數子弟兵,帶著面甲,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強勁敵手。
弓弦的響聲清脆動聽,卻宛如催命的音符,撥動著容樓的心神。三支“金僕姑”呼嘯而出,聽起來卻只有一記利箭破風之聲。那尖銳淒厲的箭聲拖著長長的尾音,直奔容樓而來!
桓溫三箭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