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睡覺居然一個夢也沒有,那可是好久不見的正宗的黑甜夢鄉啊。
這邊孟知微在外面鬱悶,那邊洗手間裡,陳景揚從鏡子的反射裡看到孟知微在病床上滾了兩圈,一揚手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不一會兒又因為透不過氣掀開被角,他的心情好得連牙膏都覺得是甜的。
到他快速洗漱完畢時,孟知微已經重複掀被子蓋被子的動作不知道多少遍了。聽見他的動靜,她唰的衝下床躲進洗手間,動作之敏捷,全然不像前一天還在發燒的病人。
看著她的一系列行雲流水般的躲避動作,陳景揚失笑。這——是害羞嗎?
殊不知洗手間裡,孟知微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兩天沒洗的頭髮亂糟糟的,頭簾已經油了,這兩天哭得太頻繁所以眼睛有些浮腫,T區部位有油光,嘴唇乾裂,臉色非常不好。孟知微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她,陳景揚居然也能親得下去?
她在裡面磨磨蹭蹭的不肯出來,陳景揚過來敲了敲門,笑意滿滿的叫她:“童童。”
“幹嘛?洗臉呢。”
“別擔心,你即使生病也還是很漂亮。”不用猜也知道孟知微在幹什麼,陳景揚調侃了幾句,才說回正事,“我去小譯的辦公室拿早餐,馬上回來。”
孟知微一愣,轉過念頭後臉上燒起一片紅雲。她用涼水拍拍臉,隨口應了一聲,等聽到陳景揚走出去後,才開門溜回病床上躺好。
前天預展結束,昨天就是正式開展的日子,按常理來說,新加入的那件裝置作品應該引起廣泛討論,以及記者們無邊的好奇心才對。孟知微從包裡翻出工作手機,不出意料果然是被關機了。難怪打從她生病住院,這隻手機就一直保持靜默狀態。
陳景揚自己的手機關機是常態,這回孟知微的手機也關機,一定會被記者誤會。而且很顯然,她已經錯過了最佳解釋時機。現在即使有記者打來,也不會再輕易相信她的說辭了,英可容一定早就按照陳景揚的意思處理過。
偏偏這件事誰也怪不了,只能怪她自己的身體不爭氣,關鍵時候掉鏈子。
陳景揚進門時,孟知微正半臥在床上擺弄手機。冬日和煦的晨光灑進病房,孟知微微垂著頭,似乎正在回覆簡訊,目光專注,手指靈活,像一隻漂亮優雅的天鵝。
有這樣的美景在前,陳景揚覺得剛剛被陳景譯損的那幾句著實不算什麼。而且,陳景譯明顯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活生生的羨慕嫉妒恨,因為他沒找到畢生最愛,也就沒有這種在生病的最愛面前表現愛的機會。
得意容易忘形,這時的陳景揚完全忘了陳景譯的職業。身為醫生,大概永遠都不會羨慕這種“抱著畢生最愛擠在醫院病床上”的經驗,更何況如果陳景譯樂意,可以直接把醫院改成自己家。
孟知微正在斟詞酌句的回覆這兩天收到的簡訊,直到陳景揚把剝削陳景譯家保姆阿姨勞動力的成果一樣一樣擺出來時,孟知微才被香味打斷思緒,目光移到旁邊的床頭櫃上。
清亮的湯裡,有十幾只鮮肉小餛飩,配紫菜,蔥花和雞蛋絲。旁邊還放著幾樣不同的點心,香氣撲鼻。當孟知微的肚子叫第二聲時,陳景揚端起盛著小餛飩的碗正要喂她。孟知微紅著臉要端過來自己吃,門上突然傳來幾聲敲擊聲,陳景譯帶著一個小護士笑嘻嘻的走進來。
“大嫂,您先等會兒,檢查完您再用早餐。”陳景譯臉上的表情非常正經,語氣也不像是在調笑,完全看不出半點調侃神色。這會兒大概只有站在他背後的小護士知道,陳院長憋笑憋得身體都在抖。
“我不是你大嫂,陳醫生認錯人了。”孟知微乖乖的配合著陳景譯的檢查,但這不代表她沒聽見陳景譯對她的稱呼,這聲大嫂,她自然是不認地。
陳景譯沒有再反駁,認真仔細的按程式走完檢查流程後說:“一切正常,可以出院回家靜養。還有那啥,大嫂,您剛內話一出,瞧我哥這臉喲,都快趕上幫助山西人致富的那啥了。”
孟知微撇撇嘴,不想在外人面前和人爭辯,默默的把視線移到窗戶那邊。陳景譯把剛剛用過的醫療器材收拾整理一番,離開前對陳景揚說了句:“快喂嫂子吃飯吧,大藝術家。”活生生赤/裸/裸的調侃。
等小護士把病房門帶上後,孟知微又瞪了陳景揚一眼,氣呼呼的下床開始歸攏自己的東西。陳景揚一看陣勢不對,立刻放下碗,瞬移到孟知微身邊伏低做小,連哄帶騙的求她先吃早餐,“彆氣啊乖,得先吃了早餐才有力氣生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孟知微把自己穿來的衣服帶進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