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陪同著皇后回了突厥省親。在鄰近國家看來,都只道這周帝對皇后確實愛寵異常,非同一般。
眼前的草原遼闊到無邊,豪放地蔓延到遠方接連天際的線條。涼風蕭瑟,四周一片整齊的簌簌聲。蜿蜒的山脈勾勒出層次分明的畫面,浮雲在耀眼的晨光之下突顯透明感。
再一次踏上了突厥的土地,宇文邕只覺得往事回憶,那些轉瞬即逝的美好,一幕幕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星光下,她低聲淺唱……
夜色中,他和她在夜幕之中縱馬迎風賓士,互相追逐……,狩馬場上,她那玉立挺拔的身姿如旭日東昇,熠熠生彩……
月牙湖邊,那情不自禁的溫柔一吻……
不知為什麼肩上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思念,隨著疼痛不可扼制的漫延……
如果說這是命運的安排,又為何是這樣的天意弄人?
命運的可怕就在於……看似不經意的一個邂逅,加之於人,卻立刻成為人生最大的矛盾與痛苦,不可逃避,不可改變,甚至想要回頭也是妄想。
他心裡的那個人,此時此刻就在那裡,就在相隔這麼近的地方。
可是,那卻是屬於敵國的領土。
她和他,始終都是敵人。
她離自己這麼近,卻又是這麼遠。就好像漂浮於天際的浮雲,明明看得見,卻始終觸控不著。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而長恭這邊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得知了宇文邕到來的訊息。
“聽說宇文邕這次來打算將妹妹清河公主嫁給可汗,以便更加鞏固聯盟。”長恭微微蹙起了眉,“看來不久之後他們又會有所動作了。”
恆伽笑了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你也別太擔心了。”
“這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幾年,若是一有戰事,朝廷必定又要徵兵,受苦的還不是那些百姓們。”長恭輕嘆了一口氣,眉宇間隱隱流動著憂心之色。
“所以說,如果要真正的天下太平,只能靠武力統一這些國家。短期之內,這種三國鼎立的局面是暫時不會改變的。”恆伽挑了挑眉,“這周國的宇文邕,實在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說到一半,他留意到長恭的神色似乎有一剎那的恍惚,於是就沒有再說下去。
長恭的腦海裡飛快的掠過了恍若浮光掠影般的片段,最後定格在了金墉城下血色的一幕。晴朗空曠的草原上有微風拂過,風中有新鮮的木葉芬芳。時光就是這樣隨風流走,不帶一絲一毫的眷戀,那些曾經的回憶,像花瓣一樣消逝在春風飛揚的季節裡,再也不能,回到從前。
雖然和他也有過愉快的時光,也曾因為擁有這個朋友而欣喜,但她和他,永遠是站在對立的兩面的人。
上次在金墉城,她放過了他,也算是報了他的相救之恩。
從此以後,若是再和他在戰場上相逢,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現在唯一令她擔心的,就是他知道她的秘密。若是有一天他將這秘密公佈於天下,若是有一天人們知道蘭陵王是個女子,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過,現在倒是一個除掉他的好機會。”恆伽看似無心的一句話令她心裡一動,不錯,如果現在除了宇文邕,周國必定大亂,而且如果宇文邕死在突厥,還會激化周國和突厥的矛盾,到時齊國就可以趁機得利。
她明明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但不知為何,心裡卻有一絲莫名的猶豫。
“我們想到這點,宇文邕必定也想到了這點。我看想要接近他也不是容易的事。”她放低了聲音,“況且,這實在也不是光明磊落的行為。”
恆伽微微抿著嘴角,“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長恭,這不是比武大會,這是……戰爭。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用什麼手段,那並不重要。”說著,他又笑了起來,“不過,長恭會那樣想,那也不奇怪。”
長恭想了想,“不過或許我們可以去刺探一下那裡的情況。”
恆伽的眸光一閃,“長恭,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恆伽,你還信不過我嗎?”她眨了眨眼,“放心,我絕對不會失手的。”
“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行為吧?”他輕笑。
“那怎麼一樣?打探訊息和刺殺完全是不同的。”長恭不服氣的瞥了他一眼,騰的站起了身,“我已經決定了。我一個人去,恆伽,到時你就留在這裡等我的訊息。這是軍令。”
他知道長恭的性子,於是沒有再說什麼。若是以前,他自然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