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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為防隔牆有耳,田振邦特意將開會地點選在縣衙後花園,幾個親信往涼亭裡一坐,連伺候的下人都趕得遠遠的。

“五哥,不能再遲疑了,建國軍的傳單咱們可都看過了,裡頭說了,誰第一個在城裡舉義,就讓誰做‘川南王’!如果咱們響應建國軍在城裡舉義,以後敘州、瀘州、嘉定、寧遠、敘永,這四府一廳可就是咱袍哥的天下了,除了鹽稅,其它的捐稅、厘金都是咱自個兒定自個兒抽。”一個疤臉漢子咋咋呼呼的說道,也不知是否是因為興奮,那臉上的傷疤竟紅得發紫。

“入川的建國軍可是共和軍,我可聽說了,在湖北,共和軍是不許咱們會黨立山頭的。那傳單上說的不會是蒙咱們的吧?”另一個漢子提醒道。

“白紙黑字,老子就不信,他趙北趙振華還能把說出來的話再吃下去!強龍難壓地頭蛇,共和軍一個外來戶,還能在咱的地頭指手畫腳?再說了,當初他發通電擁戴袁項城,現在不也是沒反悔嗎?我看,這人也是個講義氣的好漢,說出來的話砸地上就是一個坑。”疤臉漢子反駁道。

“話不能這麼講,袁項城做大總統是大勢所趨,不由他趙北不擁戴。可咱們呢?咱們不過是川中小小袍哥,要想收拾咱們,有的是法子。”一名看起來像師爺的中年男子搖著頭說道,大冷的天手裡居然還拿著把白麵摺扇,不時扇來扇去。

“閒爺這話有道理,咱們還是小心為好。”田振邦點著頭。

“那依閒爺意思,咱們就乾等著被炮打?你沒看過那些速射炮,眨眼工夫就能‘咚咚’打出十幾炮,可比咱們的那兩門後膛炮厲害多了。”疤臉漢子憋紅了臉,如果不是因為那“摺扇”在袍哥里的地位比田振邦還高的話,恐怕他已經大聲呵斥了。

“當然不是。”“摺扇”白了疤臉漢子一眼,手裡的白麵摺扇一收,在手心磕了磕,這才不緊不慢的將他的道理講了出來。

“咱們這涪州城雖比不得中原那些堅城,但卻佔了地利之便,前有大江,後有群山,可謂易守難攻,這叫‘地利’;這些日子又趕上春汛,江水上漲,水流湍急,就連川江裡行船的老把式都不敢大意,這叫‘天時’;如今新軍已散,川督又發重餉犒軍,巡防營士氣大振,又都是川人,不少還嗨了袍哥,同仇敵愾,這叫‘人和’;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咱們都給佔全了,可見,這場仗若真打起來,咱們不是沒有一拼的本錢的,現在還用不著熱臉去貼冷屁股,一仗不打就降,這是自古軍前倒戈大忌,萬萬不可。依我之見,咱們不僅不能現在降,而且還要死守涪州,好叫建國軍瞧瞧,咱們川軍也不都是軟麵疙瘩,這叫‘待價而沽’,到時候建國軍久攻不下,必會提高價碼,咱們才可以討價還價,四府一廳算得什麼?咱得把整個川南、川中都給吞下去!現在這局面,那就是亂世的局面,好比那三國群雄並起,先降先滅,後降未必後滅,誰能曉得,若干年後,這得天下的不是咱袍哥人家?再不濟,咱也要學那後主劉禪,坐穩了川中,割據一方,誰又能奈何得了?”

眾人聽了這番話,大感興趣,田振邦連連叫好,那疤臉漢子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袍哥坐天下,雖說有些誇張,但也未必就是白日夢,茶館裡的說書先生不就說過,當年明太祖朱元璋可是吃菜事魔教出身,再出個袍哥人家出身的皇帝,卻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第145章 炮擊

一幫四川的袍哥人家坐在涼亭裡做著白日夢,渾然不知城外的共和軍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五十多門山炮、野戰炮都脫去了炮衣,夜幕中仰起了炮口,只待一聲令下,就可對涪州城發動第一輪炮火急襲了。

蔡柳林站在一門德制野戰炮邊,胸前雖然掛著一架雙筒望遠鏡,但卻沒用,只是眯著眼睛,朝那對岸的涪州城眺望,夜幕沉沉,什麼都看不見,只有一些燈籠在黑暗中依稀可辨,那是炮兵最好的目標指引。

在白天,共和軍的氣球偵察已經摸清楚了對岸清軍的營壘底細,詳細的標在了炮兵指揮部的地圖上,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炸清軍一個人仰馬翻。

嘲笑了一番清軍的愚蠢之後,蔡柳林提著一盞馬燈在炮兵陣地上巡查了一圈,督促士兵將掩體和緩衝坡修得更結實,順便還去兩翼的步兵陣地看了看。

雖然從會黨那裡得到的情報表明,涪州清軍基本上沒有象樣的炮兵,但也不可掉以輕心,掩體仍要按照作戰條例佈置,而且由於大炮中夾雜了不少舊式架退炮,炮後的緩衝坡也是必不可少的,有了這個緩衝坡,可以將這些舊式大炮的射擊速度提高至少一倍,不過剛剛下過雨,地面泥濘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