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啊,暗示啊,就是沒有一個說在點兒上。”
我:“然後您就……”
他:“然後我就瘋了,精神分裂。因為那陣過於偏執了,腦子裡整天都是那個問題。我覺得冥冥之中有一種人類理解之外的力量在推動整個世界,或者說,造就了整個世界。人是高貴的,但是卻和花草樹木,動物昆蟲都在一個模式下,這一點,讓我徹對自己、對整個人類極度的沮喪。”
我:“有沒有最後一根稻草?”
他:“有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找來一隻雞(注意區分),仔細的量它的爪子,量它的翅膀,結果還是一樣的。但是當我累了站起來的時候,我發現另一個我還蹲在那裡量。”
我:“啊?別人看得見嗎?”
他:“別人怎麼可能看見呢?那是我的幻覺。從那以後,我經常看見有自己的分身在各種地方量各種各樣的東西。量完了會走過來,臉色凝重的問我:為什麼都是一樣的?”
我:“有點兒嚇人啊……”
他:“那會兒不覺得可怕,只是覺得快崩潰了。我就想,這是一個模式還是一個固定的模型呢?真的有上帝、有佛祖嗎?他們手裡的尺子就那麼一把?怎麼都是一樣的呢?”
我:“嗯,徹底困惑了。”
他:“不僅僅困惑,還因為我的專業工作就是生物學。從最開始,我始終都能看到各種各樣的證據,證明人類是獨特的,人類是優秀的,人類是神聖的。但是從應用了分形幾何到生物學後,讓很多潛在的問題都巨大化了。例如我們的腦的確進化了,但是模式還是沒變,腦幹,小腦,大腦。雖然體積不一樣,但是人腦神經的分形比例和一條魚的腦神經分形比例沒區別。為什麼這點上不進化呢?難道說最初就進化完美了?但是不可能啊。那個時候,我整天都看到無數個我,在人群,在街道,在各種地方認真的量著。我帶孩子去動物園,看到兩個我就在獅子籠裡面量,我嚇得大聲喊危險……結果可想而知。”
我:“嗯,可以想象。”
他:“然後就是去醫院啊,檢查啊,吃藥吃的昏昏欲睡啊,還住院了不到一年。”
我:“在醫院那會兒也能看到分身嗎?”
他:“很多,到處都是,每天都有好多個自己來我跟前彙報:為什麼都是一樣的?不過就是這樣我還是出院了。”
(受字數限制,本篇未完待續)
我:“哎?醫生受不了您了?”
他笑:“當然不是,這一點得感謝我愛人和孩子。他們心疼我,一定要把我接回來。孩子甚至睡在客廳,把他自己的房間讓給我。這點我到現在都很感動。”
我:“嗯,這個很重要。”
他:“是這樣。其實就算我精神分裂那陣,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怕影響了他們,有時候覺得不對勁了,就算吃飯吃到一半,也立刻放下碗跑回自己房間去。關起門自己堵住耳朵蹲在地上,自己熬過去。等我出來的時候,我愛人和孩子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我有說有笑的。我知道他們在幫我,所以平時自己也拼命剋制著。我不喜歡吃藥,吃完藥腦子是昏昏沉沉的,但是還是正點吃藥,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
我:“您的毅力也很強。”
他:“不是毅力,是我不能辜負他們。後來我還驚動國際友人了——我外國的同學聽說後特地來看我了。”
我:“不是帶著聖經來的吧?”
他:“哈哈,你很聰明,就是帶著聖經來的。他說如果我有宗教信仰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反正是想讓我皈依天主教。我知道他是好意,那時候都明白,但是我還是沒辦法接受那些。”
我:“您有宗教信仰?”
他:“沒有,我到現在也沒有。不過,他說的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我:“什麼?”
他:“那個老同學告訴我:有些現象,如果用已知的各種學科、各種知識都不能解釋的話,那麼對於剩下的那些解釋,不要看表面是否很荒謬或者離奇,都要學會去尊重。因為那很可能就是真正的答案。但是求證過程一定要謹慎仔細,不可以天馬行空。”
我:“這個說法很棒,很有道理。”
他:“所以這句話我記住了。”
我:“那時候您……病了多久了?”
他:“那會兒我已經精神分裂兩年了。絕望的時候我覺得可能自己會一直這樣下去了。”
我:“快到轉折點了吧?”
他:“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