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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個月都沒謀面的副鄉長苑世安,不由地一股無名之火衝上腦門兒,雖手一揚,將苑世安的杯子打翻在地,不是幾個人拉的快,苑世安的一頓臭罵是挨定了。還是老伙伕急忙端來一盆紅燉羊肉,又勸解幾句,老鄉長孫大胖子的火氣才慢慢消了下來。

回到寢室,苑世安躺在床上。天上幾顆不亮的星星眨著眼睛,似乎在嘲笑苑世安的無能。他越想越氣,他氣自己的無能,更氣這裡的人們和這裡的領導,由其是那個孫大胖子,他總是看著自己不順眼。他覺得自己比其他人並不少什麼,為什麼從領導到一般人,老是跟自己過不去。苑世安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還是從書裡找答案吧。他翻身下床,一口氣喝下伙房專門給他一人準備的紅酒,趁著火氣,他又翻遍放在床頭的各種有關為人處世名言名句,似乎和自己的事情沒有關係,又似乎有點關係。他想想周圍的人,哪一個不是俗了又俗的庸貨,怎麼他們那麼會來事呢。也許他們和中國人骨子裡的習俗有些瓜葛。想到這裡,他從櫃底翻出孔子的《論語》。苑世安在回顧自己從參加工作到眼前所有走過的路程,他覺得自己正是孔夫子說的那樣:“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苑世安讀到這裡,罵了一聲兒:“他媽個屄!”,他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如今自己雖然免強立起來,可年逾四十,還什麼也弄不明白,到五十才知道幹什麼,七十才會辦事情。還不如回家去養羊,等到七十再回來幹工作呢?”,苑世安還真悟出道理來。他想:“自個兒的爹和兒時小夥伴們到如今也不就是放羊的嗎,他們照樣活得很好,更逍遙自在。”。他想想孫大胖子,什麼學問也沒有,一天到晚瞎操心,還挺牛!又想想自己,雖然不是“學富五車”,也是“才高八斗”,為什麼要屈身於孫大胖子的掖下,為這“五斗米而折腰呢?”,他趁著酒力,大呼一聲:“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於是,苑世安脫掉西裝和皮鞋,重新穿上山民的衣裳,回到自己的家鄉放羊去了。從此,苑世安這個一鄉之副鄉長,只拿工資而不去鄉里任職了。

風景秀麗的草甸子格外寧靜,早晨被濃濃的霧氣朧罩著,太陽一出來,天空一片蔚藍,曠野裡碧綠無限,各種野花綻放開美麗的笑臉,來迎接到這裡淘寶的每一個人。這裡是未曾開墾的處女地和發展經濟的聚寶盆,在發展養殖業上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苑世安來這裡放羊已經五個年頭了。起初,苑世安只買了十幾只母羊。俗話說,母羊下母羊三年下五個,加上不斷引進優良品種,這樣成倍數的增長,到如今苑世安的羊群早已發展到兩千多隻。每年可產羊毛近萬斤,賣羊肉兩萬多斤,盡收入達二十萬元有餘。苑世安已是腰纏萬貫的富翁兼豪紳了。他是縣裡唯一的開著轎車放羊的人。鄉里的人們早已對他刮目相看了,老鄉長孫大胖子見了苑世安不在是白眼的模樣,而是早早地伸出胖胖的手手,緊緊拉住苑世安噓寒問暖,高傲的神態已不復存在,象給苑世安放羊的小羊倌。鄉里主管畜牧業的人,見老鄉長對苑世安如此客氣,在安排草場稅收和種羊等方面都給予特殊的照顧。在他們眼裡,苑世安是既有文化又有氣魄的現代實幹家,不再是那個白球不懂的書呆子了。他們常說:“如果讓他當這個鄉的領導,肯定能把這個鄉的經濟搞上去!”,苑世安罵他們都是一夥舔*子的蠢貨。可惜縣裡那些官僚主義者的心思都在煤礦上,哪裡會想到他苑世安呢?他們就這樣把一匹“千里駿馬”放歸“山林”了,實在是對“人才”的“最大浪費”。

苑世安並沒有因為人們對他態度的改變而改變他的情緒。他厭倦了鄉里那種比市井還要低俗的阿諛奉承和勢力小人的習氣,更厭倦了小吏們那種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的險惡心腸。更使他傷心和斷腸的是他的女人及其家人。他的岳父是一個靠盜掘國家資源發財的商人,妻子也是一位見利忘義的無情婦人,當他調到這個貧窮的山溝溝時,岳父見他已沒有任何可利用的價值早已對他冷若冰霜,妻子見他“後山沒雨”悄然離他而去,如今他是孓然一人。青山草地是他的溫床,羊群和獵犬是他的伴侶,那鈔票自然是他的爹孃。他惟一眷戀的人就是“埋在山那邊的兩位親人”。

每當夜晚,群羊互相依偎在一起而彼此獲得溫暖時,為他牧羊的老人和孩子已經熟睡,他卻躺在臨時搭建的窩棚裡,望著天上閃閃發光的繁星,內心的惆悵和空虛就會一陣陣地湧入自個兒的胸懷,他象一個被人間遺忘的流浪人被遠遠拋棄在荒郊野外。這裡沒有電,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茫茫的群山和暗淡的草地,還有他無限的哀愁和暇想。有時,放羊老人會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