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玫瑰色的長髮,書卷氣,象有很深的學問。霍師爺沒等讓座,自己就坐在門口的沙發裡。男人示意霍師爺緊挨著自己坐下,霍師爺挪了座位,坐在男人的右側。女人拿著本子等待著記錄。霍師爺頭皮發緊,很不舒服。在心裡罵了一句:“娘屄,就象審犯人?”,雖然沒有罵出聲,嘴唇還是動了動。男人馬上說:“你說,你說。”。霍師爺沒得說,因為他還沒有弄明白到此究竟是幹什麼來啦。男人看出霍師爺的尷尬,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你已經知道,為了妥善解決礦難問題,上面已經成立專案組。你是專案組副組長兼縣裡的聯絡人。具體事情和我直接聯絡。”。男人並沒有自我介紹,女人接過話茬說:“這位是專案組李副組長,主持專案組的全面工作。”。霍師爺聽明白了,男人是當然的組長,他受他的領導。他和他是上下級關係。男人從包裡拿出一份紅標頭檔案,上面寫著“任命霍司業為專案組副組長兼縣聯絡人”的字樣。霍師爺象領了上方寶劍那樣欣喜若狂,忽而他又平靜下來,他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男人看出霍師爺的心態,連忙說:“其他都不要問,什麼也不要問。這是紀律。”。霍師爺明白了,案件一開始就是謎,而處理案件的過程也是謎,這個謎有的要解開,有的不能解開。女人站起來,從大提包裡拿出很多檔案和厚厚的書籍,灑脫地和霍師爺握握手,說:“叫我小李吧!”,霍師爺心裡想:“怎麼你們都姓李呀?盛唐時可是官姓啊!”。女人自我介紹完,把那一大摞檔案和書籍交給霍師爺。霍師爺看了,都是一些法律條文和具體辦事章程之類的東西。男人接著說:“今天就算我們專案組的第一次碰頭會吧!”。男人補充說:“專案組吃飯個人掏腰包,今天各討方便。”。霍師爺和兩位話別,提了沉重的書籍和檔案走出小樓。“事情本來就這樣,複雜的反而簡單,簡單的反而複雜。這就是辨證法!”。霍師爺的腦子裡還是有想不完的問題。甄思思已經等候在樓下,霍師爺臨危受命,也高興不起來,上午的所謂碰頭會讓他窩了一肚子的火氣。見到甄思思,臉上才有了笑容。甄思思開啟車門,霍師爺鑽進去。不一會兒,市委高大雄偉的大樓就被甩在了後面。而迎接霍師爺的是豪華的酒店。
老書記苟育德早就等候在這裡。歇頂的光頭卻比昏暗的燈光還明亮,表明了一個智慧老人閱盡“人間春色”的歷程。霍師爺坐在老書記苟育德對面,甄思思坐了下手。霍師爺看了房間,窄小而豪華,溫馨而典雅,沒有了往日的氣派,卻有一番實情真意的韻意。霍師爺又端詳了老書記苟育德,彷佛礦難的風波也波及到他的臉上,憔悴和擔憂深深紮根於老書記苟育德的眼神裡,這一切都沒有瞞過霍師爺的眼睛。甄思思也沒有往日的風韻和嬌媚,職業化的西裝反襯著甄思思的睿智和敏捷,只是被更多的驚恐和焦慮騷擾著。這些異常的表情也都在老書記苟育德的眼神裡展現出來。甄思思拍拍手,服務小姐端上牛排、牛奶和咖啡,緊接著又端上了漢堡包。霍師爺還沒有吃過西餐,也許這是他另一種生活方式的開始。甄思思把刀子塞在霍師爺的右手裡,聰明的霍師爺自然把叉子攥在左手裡。他雖然沒有吃過西餐,可是他讀過《庖丁解牛》那篇古文,霍師爺右手裡的刀子順著牛排的骨縫一切,左手的叉子一叉就送在嘴裡。甄思思高興地拍拍手說:“石蛋兒哥跟上了時代,像一個改革派的弄潮兒。”。老書記苟育德頭一次聽到霍師爺的乳名,從來不苟言笑的“官場大亨”也笑了。老書記苟育德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沒有看錯,眼前的“專案組副組長”一定會是一個堅硬的“好後生”。一杯牛奶快喝完,老書記苟育德挑明話題,他慢慢地而不乏命令式地說:“你幹了十年的紀檢委,為改革保駕護航,做了不少工作。以前那都是虛的!”,老書記苟育德呷一口咖啡,接著說:“今天要幹實的。改革的成果要靠你來保護啊!”,老書記苟育德的“啊”字拉長了音調,還是以前訓人的口吻。霍師爺看看面慈而和藹的老書記,聽出了鉉外之音,不停地點著頭。是啊,假如沒有老書記苟育德的提攜和甄思思的極力保薦,他霍師爺恐怕還在那個小山鄉里當他的普通“鄉丁”,霍師爺的骨子裡還有一點知恩圖報的意念。甄思思不停地給霍師爺切牛排,下面的屁股也往霍師爺這邊踅,嘴裡也在說:“聽老書記的話。”,稍停一會兒,又說:“趁著老書記還沒有退休,這次幹好了,給你弄個縣委書記噹噹。”,老書記苟育德點點頭。老書記拿起桌上的刀子說:“實話挑明瞭,我和甄思思,還有崔宏星他們都是一條繩子上拴著的幾個螞蚱。你要學會‘保帥丟卒’啊!”,接著又說:“我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聽過這個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