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碰不得,能感覺到的只有冰冷的依舊抓不住的暗香。
馬兒估計也難耐,奔騰至山腳處,暮靄沉沉楚天闊。
方舒兩日沒休息也沒進食,下馬時不免頭暈目眩,幾乎摔倒,渾身冒虛汗,臉色蒼白如紙,強迫自己抓著馬韁站住。
“天還未晚,我們先去那家茶樓休息。”方舒道,手緊抓馬韁,心念著,天怎麼還不黑。
“我不想見人,被人見了人家以後不去了怎好?”冰冷的話語,無神的表情。
“好,不見。”方舒苦苦笑道,透亮的眼睛裡裝不下的心痛溢了出來。
“小梅,你等我。”方舒將馬韁遞給小梅,小梅媚笑著道:“我不喜歡騎馬,自然不喜歡牽馬。”
方舒摸著馬兒的鼻翼,心道,馬兒,你替我陪陪他吧,我馬上回來。
小梅見方舒幾欲摔倒的單薄身子,一陣刀絞般的痛楚湧上鼻翼,眸子裡什麼東西不
6、六 。。。
停地打轉。
我小梅,這輩子的眼淚就在今天流光吧,方舒,我雖知不能和你在一起,可真的很不甘心,你的眼睛要是那麼透澈,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心?你連我唯一能擁有能懷念的玉都奪走了,叫我以後拿什麼去緬懷這幾日可憐的不曾開始?你怎能這麼殘忍?
小梅想到拉開方舒蒙在眼上的黑布帶子,看到的那隻清亮的眼睛,想到他純真無邪的笑容,想到他未經人事的羞澀,錐心之痛一波比一波洶湧。他在回憶,回憶那不曾開始的短暫幸福,性烈如火的我,竟然還有耐著性子等人的一天,小梅,你真可笑。
小梅站在馬兒旁邊,看它爆出的青筋,跳動的肌肉,感受它強健的呼吸,忍不住撫上它滑順的皮毛,那日夕陽下,同行已恍若隔世,小梅無奈道:“馬兒,說你可憐,我更可憐,至少你還能陪著他。”
“小梅”,方舒從遠處走來,“小梅,你戴上這個。”
小梅見方舒手裡拿了一根黑布帶子,一如那日他自己蒙地那根。
“你去這麼久,就為一條破帶子?”小梅拿過帶子,手指用力。
方舒看到小梅臉上綻放的是初見時絕望的笑容,他媚笑,傾倒眾生的笑,可方舒不要小梅掛著這樣的笑容。
“你以後不會在這樣笑了,小梅。”方舒說。
小梅僵住,繼而笑道:“以後?憑什麼?”
方舒上前拉過那條扭得變形的帶子,小梅推開他,“你到底玩什麼花樣!天都黑了,到底看不看!”
方舒踉蹌地摔了一跤,吃痛搖晃著站起來,滿面冷汗,“反正天黑了,你蒙上也一樣美,你不要我幫你,就自己來吧。”
小梅又恨又怨,“先跟我來!”拉著站不穩的方舒朝茶樓走去。
“小梅,不去。”方舒抓住小梅的手,他本來可以把他抓得很緊,可那天在馬上讓他逃掉了。
“不去等你成餓死鬼了再帶我去麼!”兩眼閃動淚光,反握住他的手,拖他進茶樓。
方舒感覺那隻手快要給捏碎了,四肢無力,冷汗涔涔,咬著牙跟他走。
小梅拿那根帶子將眼睛矇住,一個凳子都沒碰到就到了靠角落的一個位子上反身靠著,倒是方舒連撞翻了幾張椅子才安穩地坐下來。
“兩位客官,要點什麼?”夥計搭著一條汗巾跑過來招呼。
“來點吃的,要熱的。”小梅回道,他不曾轉身,夥計卻覺得是自己眼花,這附近什麼時候有這麼個絕代佳人?這聲音也太好聽了!猶如天籟之音!
方舒見夥計盯住小梅不放,怒道:“你還做不做生意了,眼睛長哪兒去了!”
夥計恍然回神,賠笑道:“失禮失禮,公子真是有福氣,和這位姑娘天生絕配啊!小的這就去給您這位備菜。”
就看一眼,至於這麼大火氣,夥計嘀咕著。
這邊,方舒緊緊握住小梅揚起筷子的手,估計再晚一步,那夥計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人家說句實話至於動火麼……”方舒在開心地笑,反正小梅你也看不見。
“方……”
“噓……”方舒將小梅按住,拉他坐到自己旁邊,“說你像姑娘是誇你漂亮,他又沒說錯。”
夥計一樣一樣端菜,上來再一樣一樣介紹,眼睛盯著小梅矇住眼睛的臉瞧個不停,唸叨著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多看兩眼不是壞事。
“你再看我讓你永遠都別想見人。”小梅冷道。
夥計心驚,你長了透風眼麼,眼睛矇住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