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小梅,你在哪裡?
方舒在院子外和馬依偎在一起,這匹千里良駒陪了他三年多了,他從一個馬販子手裡買下時,這匹馬性子列得很,而且瘦的皮包骨,方舒一眼看中,老闆只收了他五十兩銀子,說是這馬是好種,可惜不吃不喝早晚要餓死。方舒買回來服侍調教了三個多月才讓它長膘,好馬遇伯樂,終有一天會光芒萬丈。過了一年,連子榛都讚歎這和子桓從草原買回來的神駿白馬不分伯仲。
“小梅說你是可憐馬,我看我比你還可憐,馬兒啊,幸好有你陪著,不然我真熬不到天亮。”方舒撫摸順溜溜的馬毛,那雙手已成淺紫色。
丫頭開門,“方舒,你怎麼還不走!想死在這兒麼?”
看到她不快的表情,方舒道:“我等小梅給我開門,你出來幹什麼?”
丫頭狠狠地唾了一口,“咣噹”一聲,關緊大門。
方舒心笑,你是妒火攻心了吧,如果我是你,能一直這麼陪著他不知會有多滿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梅,我知道你在裡面,我和你賭,今晚你一定會出來,要不就把我扔到山下,要不就讓我進去,除非你真殺了我,否則我一定帶你去看花燈。
一夜過後,天已完全放晴,我在這裡,別人休想進去。
“這不是方公子嗎?我還當眼花了呢。”
“錢老闆,您請回吧,我已經等兩天了。”
“喲,這麼久啊,方公子嬌生慣養在這雪天寒風裡受凍,老夫人要心疼的啦!”
“錢老闆,我以為您納了九房小妾會安分一點,人心不足蛇吞象,錢老爺,您不怕小妾們吃醋?”
“哈哈……她們?若加起來能及得上這院裡人一根手指頭,我可就不會來了,方公子,你可知道是誰讓我來的麼?”
“錢老闆,我沒興趣聽。”
“我有興趣講,那可是你爹幹完以後在我那裡和我聊了三天,三天吶!哈哈……方公子,想必你爹和你講了不少那夜的風流,才把你的魂兒勾到這裡來了吧……哈哈……”
“錢老闆!”
“喲……不好意思了?也是,方公子一向自重,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哼,錢老闆說說看這是什麼地方,沒人在錢老闆後面追吧,錢老闆不也跑來了?”
“方舒!我和你爹論交情時,你牙還沒長齊呢!敢對我不敬,日後有你好看的,你家那位方霽可對你的位子虎視眈眈,你還不知檢點!”
“檢點?上樑不正下樑歪錢老闆你懂吧,我爹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你這不知羞恥的臭小子,你等著,看看明日洛陽你還有沒有臉見人!哼!”
方舒黑著臉見錢老闆揚長而去,對這個和酒色迷心的父親為伍的的老男人,心裡厭惡至極,父親若不是被他帶下水,母親也不至於日日愁眉不展以淚洗面。
“聲音這麼難聽,好吵。”
錢老闆還沒走遠,被一個隔空手吸了回來,“是你嗎?”
錢老闆正要掙扎,看到小梅時,像一隻脫水死魚不動了,滴溜溜的兩眼珠子像見了鬼一樣往外跑,嘴巴張成元寶,老頭子口水連成一線,耷拉在花白鬍須上,噁心到叫人反胃。
“是你在吵?”嫵媚勾魂的嗓音讓錢老闆口水流得更厲害了,兩隻不太安分的手顫抖地往上伸。
“咚!”
錢老闆眼皮沒眨一下就一命嗚呼。一個暗隱從天而降拖著屍體不見了。
方舒隻字不語看這一幕結束,小梅沒多看他一眼便轉身進門。
“你把玉還我!”方舒叫道。
小梅頓腳,短短愣住,從懷裡掏出梅花玉,五指緊捏倒慘白,往後丟擲,不曾回頭。帶著流蘇的梅花玉在空中劃出一道悲傷的弧度飛了過來。
“你答應過我看花燈,看完花燈你我各不想欠!”方舒在門緊閉前大喊。
那道門縫逐漸放大,方舒看到小梅冰冷的容顏。
“元宵過了。”小梅冷笑。
方舒不答,吃力地走到小梅跟前,一手緊抓梅花玉,一手欲攜小梅。小梅冷冷避開方舒的手,徑自走向那匹白馬。
小梅心裡在笑,自己太可笑了,原來那人也沒什麼兩樣,可笑自己知道了還去貪最後一次溫暖。才這點手段就讓他卻步,真是簡單,枉費自己一番心思。這樣了斷也好,什麼都不留下,什麼都不欠……
這一次騎馬是方舒這輩子最痛苦的一次,明明坐著深愛的人,卻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