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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所以容蔚然,你也不要放棄。”

容蔚然又不說話了。

他最多的狀態就是靜靜的聽著歌,把自己與世隔絕,去用力抱緊那些回憶。

楚禾沒辦法,只好叫人過來幫忙,把被子拿出去曬了,再給容蔚然理頭髮。

容蔚然的頭髮長了,到肩頭,和幹練毫不相干,襯的人更頹然,憔悴。

在知道有人要靠近自己時,容蔚然大力反抗,他扔掉手邊的所有東西,面目可憎,歇斯底里的吼,“滾!”

楚禾一番解釋,叫人等一下,她拿鏡子給發狂的男人,“你看看,你現在跟個野人有什麼兩樣。”

容蔚然粗聲喘氣,手背青筋都出來了。

楚禾說,“哪一天你們走在大街上,她認不出你,和你擦肩而過,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容蔚然眼中的暴戾凝固,他緩緩扭動脖子,面向楚禾。

楚禾不是第一次面對這個男人極度危險可怕的一面,還是會頭皮發麻,手腳僵硬。

她的喉嚨乾澀,竭力溫聲細語,“我知道你不想的。”

“你很愛她,她也是,”楚禾的手心沁出一層細汗,語氣維持著平靜,“容蔚然,老天爺肯定給你們安排了重逢的時間。”

容蔚然反抗的情緒慢慢地減輕,“真的?”

“嗯。”楚禾|舔|舔|發乾的唇,“你坐好了,把頭髮理一下吧。”

“施涼喜歡以前的你。”

下一刻,她就看見男人坐到椅子上,雙腿並在一起,曲成九十度,背脊挺直,端正的和一個等待家長檢查的小孩子一樣。

楚禾的眼眶裡一片溼熱,她偏過頭,匆匆擦了幾下眼睛。

有了那一出,理髮的過程就順利多了,容蔚然的頭髮蓄短,人精神不少,他身上的病服空蕩蕩的,下顎削瘦,猶如被刀刃殘忍的切過,但他還是英俊的。

誰見了,也不會聯想到醜陋這個詞。

楚禾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不到三十歲,鬢角就白了很多,墨眉之間有一道深刻的紋路。

她想對他說,人生挺長的,你還沒有過完五分之一,為什麼不換一個人來愛。

也許是剛才男人坐在那兒的模樣太過單純,在楚禾的心裡刻下印記,她有些恍惚,涼那番話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只能小心緊張地觀察男人的神色,唯恐他失控,做出過激的行為。

容蔚然說,“換不了。”

楚禾壓著聲音問,“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容蔚然垂眼,右手手指放進左手的袖子裡,摸著那處字母,心被那個女人拽走了,那裡是空的。

沒她,他連怎麼去愛一個人都不會了。

容蔚然的愛情叫施涼。

一天夜裡,療養院發生驚動,護士帶著|警|員|四處搜尋。

他們在一處灌木叢裡找到中國患者,對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樣的情況在一週後再次發生,療養院對容蔚然的屋子周圍加強|監|視|,唯恐他再做出類似的瘋狂舉動。

門口,楚禾看著容蔚然被幾個人大力壓住手腳,看他在鎮定劑的藥效下慢慢平穩,這個過程並不漫長,她卻好像直接從夏天跨越到寒冬,渾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有一瞬,楚禾對自己的信念產生懷疑,活著……真的好嗎?

她驚醒了,一身冷汗。

不敢再待下去,楚禾落荒而逃。

半個月後,楚禾跑來了,她的氣息有點亂,臉發紅,額前的髮絲上都是汗。

“有人找你。”

容蔚然坐在窗前,眼神空洞,他沒有聽見。

走到他面前,楚禾拔高聲音,“是陳瀝瀝來找你了,她說有東西要給你。”

椅子倒地,砰一聲響後,是容蔚然混亂的腳步聲,他捏住楚禾的胳膊,“你說誰?”

“陳瀝瀝,”楚禾一字一頓,“施涼的那個妹妹。”

她立刻就被放開了,眼前晃過一道身影,快又慌張,生怕慢一秒,就會錯過什麼。

花園一角的長椅上,陳瀝瀝坐在那裡,腿上放著一個很大的紙箱子,她用兩條手臂抱著,似乎很重要。

望見一人跑過來,離的近了,陳瀝瀝驚在那裡,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出現在視野裡的,是她認識的那個天之驕子。

短短几個月,到底在這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只知道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