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醇風瞪了她一眼,一想到鬼夜來那個魔族賊子竟然敢惦記自己的徒兒,他心中便如梗了一根刺。木狂陽把酒遞到他嘴邊:“來來,我給師尊賠罪。我這個人心直口快,師尊不要同我計較。”
心直口快!!賠罪是這麼賠的嗎?!
付大長老覺得自己將要中風。
天衢子也重新落座,自有弟子重換杯盞。他一雙手上,半透明的藥紗一直纏到肘下,在夜色遮掩下並不明顯。但其實,是無法自己動手吃飯了的。
中間隔著一個賀芝蘭,未免不便。但他仍一眼看過來,卻正逢頊嫿也在看他。美人微揚嘴角,若有若無的一個笑,他心神動盪。
賀芝蘭坐在中間,只覺得如坐針氈。她向天衢子告罪,端了酒去向熟悉的前輩敬酒。她一離開,小惡魔立刻把頊嫿往中間擠。
他小,沒有單獨的席案。乃是與頊嫿同案吃飯,如今擠到中間,頊嫿自然就坐到了賀芝蘭的案間。周圍人多有暗自打量她的,心下汙七八糟地想著什麼無人能知。但她此舉倒確實不算奇怪——小孩子總是不太懂事的。
感覺到心中人靠近身邊,天衢子只覺得呼吸如火,幾乎不敢看她。頊嫿低聲問:“手上傷勢如何?”
天衢子心中一頓,不……不知道啊!君遷子說話的時候他聽了,但是沒聽進去。他只得含糊道:“區區小傷,承蒙傀首惦念。”
頊嫿手隱在案間,伸手去摸。他一雙手攏在廣袖之中,垂放於腿上。冷不丁那纖纖五指就那麼悄悄尋進來。天衢子正襟危坐,卻不由屏住了呼吸。
動也不敢動。
頊嫿沿著半透明的藥紗慢慢向上,一直摸到他的肘間。突然輕聲說:“一定很疼。”奇怪,她以前不會想這些。
天衢子生怕驚退了她的摸索,哪怕痛,也千值萬值——儘管他現在並不覺得。他輕聲說:“已經服過鎮痛的丹藥,傷口也有處理,傀首不必擔心。”
頊嫿的手一直在他袖中,與他的手一併擱在他腿上,沒有抽回。二人呼吸皆略微加重,片刻之後,她聲音低微得幾乎要聽不見:“那我今晚,還能過來苦竹林嗎?”
奚掌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