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因她,榮耀也因她。他正要開口安撫,卻聽木狂陽又說:“但我說句實話你也不要生氣,就算你倆綁一塊兒,也……哎。”
“哎”什麼啊!!!還安撫個屁!付醇風一把推開她,氣得肝疼:“滾!!”
木狂陽莫名其妙:“幹嘛啊又生氣!”
付醇風怒指門口:“滾!!”
木狂陽狐疑:“嘖,你這脾氣,怎麼喜怒無常跟女人似的。”
付醇風想拿板凳打她——但……可能打不過。君遷子說:“你平時說話就不能照顧一下你師父的自尊心嗎?”
木狂陽不敢置信,說:“我這還不算照顧他自尊心?!我後半句不是沒說出口嗎?”
付醇風飛起一腳:“木狂陽!!我今晚不想再看見你!”
木狂陽爬起來就跑了。跑出去之後又伸個腦袋進來:“鬼夜來雖然傷重,師尊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啊……”
付醇風彎腰撿起鬼夜來的一隻鞋子,劈頭砸過去。木狂陽一縮腦袋,終於真的跑了。付醇風簡直火冒三丈,君遷子忍著笑,為鬼夜來處理傷口。
這師徒二人是九淵的開心果。他為鬼夜來處理完傷口,暫時保住他一條小命,說:“我去看看天衢子,半個時辰之後他方可以移入囚室。煩請付大長老守候片刻,以防他暴起傷人。”
付醇風點點頭,君遷子倒也放心。以前這付大長老也是風風火火的,一點就著。現在除了對木狂陽仍然氣急敗壞之外,他心境平和得都能拜入佛宗了。
待他走後,付醇風倒是真的坐在鬼夜來旁邊,醫修弟子正在為他處理外傷,冷不防鬼夜來突然開口,低聲呢喃。這魔族說什麼?
付醇風皺眉,傾耳去聽。他翻來覆去,只叫了幾聲——木狂陽。
人事不省之際,他居然在叫木狂陽!賊子竟然敢肖想狂陽!付醇風一臉猙獰,一雙手卡住他的咽喉,若不是醫修弟子拼命阻止,只怕已經將昏頭昏腦的鬼夜來當場掐死。
君遷子去了苦竹林,但是根本沒有找到天衢子。
?君遷子掌院一臉茫然,這個人不是回來治傷了嗎?
奚掌院是打算回來治傷的,這不是情況特殊嗎?
月桂樹下,他笨拙回吻,頊嫿含著他舌尖,輕輕吮吸,他神魂都要被抽空,哪裡還記得什麼傷……
過分了啊!!載霜歸大長老滿面陰沉,輕咳了一聲。一點聲響,終是驚散了月桂樹下一對鴛鴦。頊嫿到底還是要臉的,立刻一把推開天衢子背過身去整飭衣飾。
天衢子自然也尷尬,但卻悄悄遞了絲帕給她。頊嫿飛快接過來,擦了擦嘴。
載霜歸大長老感覺自己就像個養豬的農夫,如今站在豬圈前,大張著雙手,費盡口舌、拼盡全力也阻止不住自家那既將跳圈的豬。
他冷著臉道:“君遷子想必已去往苦竹林。”
天衢子倉皇道:“嗯。”但卻不走,而是回頭看頊嫿。頊嫿面上紅霞未褪,半朝著月桂樹不看他。天衢子說:“傀首先回席間,我……晚點過來作陪。”
頊嫿說:“啊……好啊。”含糊地一應聲,軟軟的如沼澤,天衢子一顆心都陷落進去。
頊嫿回到席間,小惡魔捂著嘴一直偷樂。頊嫿瞪他一眼,問:“你笑什麼?”
小惡魔小聲說:“不是我說你倆,幽會也不找個揹人的地方。在那裡就親上了,又讓人家師尊給堵了吧……”
頊嫿拿起雞腿就塞進了他嘴裡。
苦竹林,天衢子一雙手的傷勢卻比看起來嚴重得多。頊嫿本來是想替他處理傷口來著,但是一吻過去,哪裡還顧得上這個……
天衢子顯然還沒回神,君遷子剪開他雙手皮肉,皮下骨頭太碎,這也幸好是修士。若是普通人,只怕這雙手就此便廢了。這一生也別想再用一下。
載霜歸黑著臉,也不顧君遷子在場,開口便訓斥:“你也不小了,千餘歲的年紀,做事不過腦子?!竟然赤手空拳去對戰鬼夜來!!”
天衢子任由他斥責,心裡反反覆覆仍是那一記長長的深吻淺啃,回味無窮。
君遷子將他一雙手積下的淤血全都放出來,一點一點清理碎骨,而他神遊物外,眉頭都沒有皺一皺。
到底是玄門盛宴,一直缺席也不太好。
暫時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幾位掌院、長老便都回到飛鏡湖邊。湖水微瀾,於是三十里月光破碎,搖曳如光海。
付醇風滿心不快地坐到木狂陽身邊,木掌院替他斟酒,說:“師尊還在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