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生子)(上)與君半緣(男男生子) by: 秋至水楔子天地間再無別的顏色,只有蒼茫一片,單調得死寂。霜寒似融入了血中,將本來溫度亦不高的血慢慢凝結成塊,便是他自己都已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具沒了生命的死屍……離死應該不遠了吧……縱然面對死,也只是漠然,不過是死,做他們這一行的見得最多的便是死了,今天你死了明日便是我亡,註定好的流程,除了淡漠以對,還值得什麼反應?自有記憶起他就是一個用來殺人的工具──無姓無名無父無母無親無友無愛無恨,只有刀起回落、瞬間血濺,只有在隱門殺手中的排名,如今隱門也化為了虛無,他這個隱三也無了存在的意義。對死,早已麻木,死自己和死別人又有什麼區別……&ldo;你還活著嗎?&rdo;是誰?用手在摸他的臉,溫暖得竟讓他有了一絲眷戀,當那小手撫上他的剎那,血中的寒冰都化為了水溶入血液之中,忽暖忽寒,只求這雙小手再溫暖下去……勉勉強強地捲起眼簾,模模糊糊中像是見到了一潭清水,清得一望見底,卻如深淵將他整個人都給吸了進去,從此以後再不願出來!一念瞬間,他心中生了本不該有的雜念──他不願意就此死去──想要永遠擁著這令人不捨的溫暖──想要永遠護著那潭清水不受這人世汙濁的浸染……【256文學將分享完結耽美小說256wxc/】1時在中春,陽和方起,此時的白都應是玉壘浮雲,竹外桃花,蜂蝶紛紛,百般紅紫鬥芳菲,只是那豔裝少年則瞬間便讓這嬌美春景黯然失色。想到那少年,沈雷穩固的淡笑也添了些許燦爛。&ldo;白將軍,一切已經準備穩妥了。&rdo;屬下畢恭畢敬地向他報告,立刻便讓沈雷恢復了固有的淡笑,收斂起那份只有面對那少年時才有的燦爛,他本無姓無名,是那少年願與他共享姓氏併為他起名,名字是少年給的,命是少年救的,他此生除了能在那少年身邊又能在何處?這世上若無白霽昀就無白沈雷……說起來馬上便要到那少年二十歲的生日行弱冠之禮時了,白霽昀一再要求自己必須參加他的成人之禮,而錯過白霽昀這麼重要的生命里程碑,他也不願意。還須快點解決了這邊的事,儘快趕回去才是!&ldo;走吧。&rdo;沈雷將鐵製的頭盔戴於頭上,遮掩住了那張文雅中不失英挺的俊臉,順手拿起自己的驚風劍,步伐沈穩而輕盈,一步跨上棗紅色的戰馬,飛馳而出。此次主公派他來拿下荊城,前前後後他已將戰事拖了半月,一來是荊城地勢險要難以攻克,二來他心中多少還有些顧忌……只是不能再拖下去了,錯過了白霽昀的成人之禮,白霽昀恐怕要一個月不理自己了,這樣子還不如讓他去死!手握驚風,沈雷的迅猛之勢也是驚風,高超的武藝冷靜的頭腦大度的智慧──他是當之無愧的主帥,跟隨他者不計其數。主將勇猛底下的戰士當然大受鼓舞,一鼓作氣,勢如破竹,沒有多久便破了荊城。荊城之主見大勢已去,面對著沈雷仍有一絲掙扎,他勸說著沈雷道:&ldo;我今日敗於你手上實在無話可說,自當歸降於你,但那白竑何德何能讓你臣服,他素多疑,你這般所向披靡,他遲早會殺了你,倒不如現在以荊城為據點自立山頭……&rdo;不等他話說完,沈雷只是冷然一笑,手中驚風一揮,劍落頭無,失了頭顱的身軀當即血噴如泉,重重一聲砸到了地上。站在一邊的副手左莽聽著荊城城主死前的一番話,心中不免有所動,他本來是胸懷大志,但是投奔白竑多年一直只是個燒火的炊事兵,後來是沈雷關注到了自己,不顧那些迂腐者的反對一步便將自己提攜為副將。所以他只忠心於沈雷,與白竑無關更與那行事荒誕的白霽昀無關!&ldo;將軍,這傢伙所言……&rdo;沈雷當然明白他的話中之意,舉起手阻止他再說下去,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白竑對自己的猜忌,這次荊城之戰其實輸了對他更有好處,贏了反倒將自己推到了薄冰之上,如今再回白都,白竑對自己的忌憚恐怕會越發得重了,一個不小心便會將自己置之死地……明白其中道理是一回事,而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誰叫那少年期盼著對自己說&ldo;沈雷哥,我等你奏凱而歸參加我的成人禮!&rdo;,只因少年的一句話,他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硬是啃下這塊難啃的骨頭,也不管回去之後將要面對怎麼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