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了。”
馬伕人冷笑道:“為什麼?你想要她,憑你這身武功,難道還搶她不到?”
蕭峰搖頭不語,過了良久,才道:“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搶她不回來了。”馬伕人大喜,問道:“為什麼?哈哈,哈哈。”蕭峰低聲道:“她死了。”1
馬伕人笑聲陡止,心中微感歉意,覺得這個自大傲慢的喬幫主倒也有三分可憐,但隨即臉露微笑,笑容越來越歡暢。
蕭峰瞥眼見到她的笑容,登時明白,她是為自己傷心而高興,站起身來,說道:“你謀殺親夫,死有餘辜,還有什麼說話?”馬伕人聽到他要出手殺死自己,突然害怕起來,求道:“你……你饒了我,別殺死我。”蕭峰道:“好,本來不用我動手。”邁步出去。
馬伕人見他頭也不回的跨步出房,心中忿怒又生,大聲道:“喬峰,你這狗賊,當年我惱你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才叫馬大元來揭你的瘡疤。馬大元說什麼也不肯,我才叫白世鏡殺了馬大元。你……你今日對我,仍是絲毫也不動心。”
蕭峰迴過身來,冷冷的道:“你謀殺親夫,就只為了我不曾瞧你一眼。哼,撒這等彌天大謊,有誰能信?”
馬伕人道:“我立刻便要死了,更騙你作甚?我本來有什麼法子?那也只有心中恨你一輩子罷了。別說丐幫那些臭叫化對你奉若天神,普天下又有誰敢得罪你?也是老天爺有眼,那一日讓我在馬大元的鐵箱中發見了汪幫主的遺書。要偷拆這麼一封書信,不損壞封皮上火漆,看了重行封好,又是什麼難事?我偷看那信,得知了其中過節,你想我那時可有多開心?哈哈,那正是我出了心中這口惡氣的良機,我要你身敗名裂,再也逞不得英雄好漢。我便要馬大元當眾揭露,好叫天下好漢都知你是契丹的胡虜,要你別說做不成丐幫幫主,更在中原無法立足,連性命也是難保。”
蕭峰明知她全身已不能動彈,再也無法害人,但這樣一句句惡毒的言語鑽進耳來,卻也背上感到一陣寒意,哼了一聲,說道:“馬大哥不肯依你之言,你便將他殺了?”
馬伕人道:“是啊,他非但不聽我話,反而狠狠罵了我一頓,說道從此不許我出門,我如吐露了支字,要把老孃斬成肉醬。他向來對我千依百順,幾時有過這樣的疾言厲色?我向來便沒將他放在心上,瞧在眼裡,他這般得罪我,老孃自有苦頭給他吃的。過了一個多月,白世鏡來作客,那日是八月十四,他到我家來過中秋節,他瞧了我一眼,又是一眼,哼哼,這老色鬼!我糟蹋自己身子,引得這老色鬼為我著了迷。我叫老色鬼殺了馬大元這膿包,他不肯,我就要揭露他強姦我。這老賊對著旁人,一臉孔的鐵面無私,在老孃跟前,什麼醜樣少得了?我跟他說:‘你殺了馬大元,我自然成世跟你。要不然,你就爽爽快快一掌打死了我吧!’他不捨得殺我,只好殺馬大元啦。”
蕭峰呈了口氣,道:“白世鏡鐵錚錚的一條好漢子,就這樣活活的毀在你手中。你……你也是用十香迷魂散給馬兄弟吃了,然後叫白世鏡捏碎他的喉骨,裝作是姑蘇慕容氏以‘鎖喉擒拿手’殺了他,是不是?”
馬伕人道:“是啊,哈哈,怎麼不是?不過‘姑蘇慕容’什麼的,我可不知道,是老色鬼想出來的。”
蕭峰點了點頭。馬伕人又道:“我叫老色鬼出頭揭露你的身世秘密。呸,這老色鬼居然跟你講義氣,給我逼得狠了,拿起刀子來要自盡。好啦,我便放他一馬,找上了全冠清這死樣活氣的傢伙。老孃只跟他睡了三晚,他什麼全聽我的了,胸膛拍得老響,說一切包在他身上,必定成功。老孃料想,單憑全冠清這傢伙一人,可扳你不倒,於是再去找徐長老出面。以後的事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再說了罷?”
蕭峰終於心中最後一個疑竇也揭破了,為什麼全冠清主謀反叛自己,而白世鏡反遭叛黨擒獲,問道:“我那把扇子,是白世鏡盜來的?”馬伕人道:“那倒不是。老色鬼說什麼也不肯做對不起你的事。是全冠清說動了陳長老,等你出門之後,在你房裡盜出來的。”
蕭峰道:“段姑娘假扮白世鏡,雖然天衣無縫,卻也因此而給你瞧出破綻?”
馬伕人奇道:“這小妮子就是段正淳的女兒?是你的心上人?她當真美得不得了?”
蕭峰不答,抬頭向著天邊。
馬伕人道:“這小……小妮子,也真嚇了我一跳,還說什麼八月十五的,那正是馬大元的死忌。可是後來我說了兩句風情言語,我說天上的月亮又圓又白,那天老色鬼說:‘你身上有些東西,比天上月亮更圓更白。’我問她月餅愛吃鹹的